小叶子几次想喊妈妈，但是爸爸在场，她倔强得不肯喊妈妈。

女儿的模样把钟越河看乐了，没阻止也没去帮忙，直到妻子喊吃晚饭，他才把闺女抱到厨房椅子上坐好。

王锦绣看到小朋友气鼓鼓的样子：“你又惹闺女了？”

“没惹，看着她爬椅子没去帮忙而已，叶子已经两岁多了，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为她做，要让她自己动手，你看叶子有小脾气都是因为知道你心软，拿捏你了。”

王锦绣想到闺女的小脾气，没办法说什么，换个话题，说起上午在文具店的经历。

钟越河听了才想起来：“家里没笔，我忘记把笔带回来了，吃完晚饭去买些文具。”

“你带汤圆去买，我在家带叶子，叶子到文具店里不安稳，什么都想碰，还想往嘴里塞，我最近不敢再带她进去了。”王锦绣拿女儿当借口。

实际是不想看他乱花钱，她跟着他去买，不可能拦着他不让他买，最要命的是老板能听懂稠县话。

她都没办法给他打眼色，说方言让他别买。

“行的，既然算半个老乡，我去买些文具，我花钱了，你以后可以和老板打听些读书的事情，我说了汤圆明年开春再去上幼儿园，今年你可以找老板打听，没准老板家里亲戚不少当老师的，懂的事情比我们多。”他不相信在附近开文具店的老板没有任何人脉关系。

汤圆这个学期不上幼儿园，来到省城已经是十月下旬，哪个幼儿园会收半路过来的小孩？

正好用几个月时间让汤圆熟悉省城生活。

王锦绣：“太麻烦人家了。”

“我们是打听，又没让人把咱孩子送去幼儿园，不用觉得麻烦，如果老板真的心善，会愿意说她知道的消息。”

“待会儿如果你买很多文具，能不能当场问呢？我想着老板面对你这种客人，应该会更加热情。”她待了半个上午只花了一角钱，内心不太愿意没隔多久再去一次文具店，路过都不想路过，会绕道走的程度。

老板跟她说了消息，她也不一定能听明白。

“行啊，等我出门前，你再提醒我一次。”

“嗯。”

吃完晚饭，趁着天没黑，王锦绣催着钟越河出门，出门前交代：“虽然你是花钱的客人，但我们要打听消息，语气好点，还有汤圆想要个文具盒，文具盒最便宜的两三毛钱，你应该有钱买的。”

既然他要买文具，顺便把汤圆看上的文具盒买下来。

“嗯，我会给汤圆买一个。”

“不用给叶子买，叶子年纪小用不着，等她上学需要文具盒的时候再给她买。”闺女真用不上，没准会把铁皮文具盒摔凹陷下去。

“我也没想给她买，给她买是浪费钱。”

王锦绣告诉他文具店大概位置，汤圆记得店长什么样，让他别走错，钟越河应好之后，带着儿子出门，她和闺女留在家里。

叶子又在蹬椅子，王锦绣让闺女蹬，总比把她放在椅子上安全：“等妈妈洗完碗再抱你上去。”

十几分钟后，她洗完碗了，把闺女抱上去，闺女不想自己一个人坐，想让妈妈一起坐。

王锦绣怕丈夫回来看见她坐椅子，心里笑话她，看到小板凳上放着的钥匙，她顿时改变主意，确定门锁上了，和女儿一起坐在躺椅上。

丈夫出门没带钥匙，不怕他突然回来。

最开始坐着，没多久王锦绣就躺下去靠着椅背了。

她还是没办法完全习惯摇椅，总怕它摔倒。

躺下的前十分钟里，王锦绣生怕丈夫突然回来，躺了十分钟，她在想，怎么父子两个还没回来。

她都洗好碗在躺椅上躺了十分钟，文具店离他们住的地方没有特别远吧。

又过去十分钟，她躺不住了，起来去洗漱，自己洗漱，也带闺女洗漱。

洗漱完，叶子把自己的玩具放椅子上，王锦绣光看着，没帮女儿，丈夫说得对，该让闺女自己动手，什么事情她都帮忙做，以后遇到事情只会喊妈妈。

妈妈并不是万能的。

小朋友这次真没有开口喊妈妈，总共几样玩具，愣是分了三趟，从睡觉间搬到躺椅上。

“叶子，枕头不能抱上去，晚上在床上睡觉，不能在躺椅上睡觉。”王锦绣刚在心里想搬了三趟明明搬完了，怎么闺女还要进睡觉间。

看到闺女把自己的小枕头从小床上扯下来，她终于知道闺女打什么主意了，想在躺椅上睡觉。

在躺椅上睡觉像什么话，不许。

接下来就是母女之间的无效沟通，王锦绣不让闺女睡在躺椅上，叶子执意要和妈妈一起睡躺椅上，和妈妈抢枕头。

对叶子来说是抢枕头，对妈妈来说不是，只是抓着枕头不让女儿拿走。

在叶子成功拿到枕头之前，丈夫和儿子回来了，王锦绣没再抓着枕头，枕头让闺女抱走，她去开门。

钟越河手上拿着一布袋的东西，见闺女拿着枕头从睡觉间走出来：“怎么，叶子想睡躺椅上？”

“我说不过叶子，你说她几句……一大包东西都是买的？”不出所料他又乱花钱了。

“嗯，布袋子和铅笔是老板送我的，别的都是买的，我们三个去睡觉间看，不用理叶子，不理她就不闹腾了。”

钟越河带着汤圆进睡觉间，王锦绣看着刚把枕头放到躺椅上，抬脸看他们的叶子，终究是狠下心来，不理闺女，和丈夫儿子进睡觉间。

“你别关门，门开着，叶子一个人会害怕。”王锦绣走进睡觉间没多久，在她前面的丈夫回头把睡觉间门关上，她语气不禁急切起来，想把门打开。

钟越河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去开门：“等她哭了再开门。”

汤圆和爸爸去买文具，原本心情很好，见到这幅场景，不敢开口说话，没多久外面响起妹妹的哭声。

女儿哭了，钟越河放手让她开门。

闺女小小一个，孤零零站在门口哭，大颗大颗眼泪掉下来，王锦绣立即心疼起来，叶子看见妈妈，跑到妈妈身边，抱住妈妈的腿哭。

王锦绣把女儿抱起来哄，钟越河把一袋东西放在床头柜子上，没说话，汤圆站在原地没挪动。

等叶子哭声歇下来，钟越河说道：“锦绣，你别惯着孩子了，该发火的时候就发火，吃晚饭前她也是这么把我关客厅的，再不给她点教训，以后无法无天了。

别说孩子们在村里吃了多少苦，我不相信他们能吃多少苦，吃最多苦头的人是你，他们吃的苦有你多吗？他们有关心他们，爱他们的妈妈，你有吗？”

王锦绣摸摸闺女的头，说不出话来，汤圆现在的姿态更像罚站，他听出爸爸话语里的不满了。

钟越河没办法对妻子说太伤人的话，本意是教训闺女，话不能太过：“看看我买了什么文具，布袋子以后给汤圆当书包。”

他主动给台阶，王锦绣踩着台阶下去：“看着挺结实的。”

◉ 第35章

钟越河将布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大床上。

贴在妈妈怀里的叶子忍不住看过去, 之前被关在客厅的事情给小朋友留下阴影，暂时不敢伸手去抓，躲在妈妈怀里悄悄看着。

钟越河从里面摸出两个文具盒：“这是汤圆的, 这个大点的是你的。”

“我不上学，给我买什么文具盒, 不是浪费钱吗？”见他拿出两个文具盒, 以为他忘记她说过的话，给叶子买了一个。

“别说浪不浪费, 我决定每天让你多学几个字，汤圆不急, 他随便，你每天必须多学几个字，文具盒上印了九九乘法表, 给你两个月时间背下来。”钟越河毫不留情给她规定任务。

王锦绣没听过九九乘法表，问他在哪，钟越河打开文具盒，在文具盒盖子里。

“这四样是给汤圆买的, 剩下都是你的。”钟越河把买给儿子的铅笔、文具盒、橡皮擦、练习簿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