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25)

作者:桃屿 阅读记录

宜笙睨着眸子瞪他,就算自己理亏从前骗他,也不是这个男人一大清早就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理由。

但她想了想秦见川往日对自己疼惜的模样,还是不由心虚起来,“那我补偿你一下?”

“你说说,准备怎么补偿?”他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眼眸问道。

宜笙转动眼珠,唇角扬了扬,“给你扎个领带吧!”

她像夜色里的小狐狸,瞳眸里闪烁着狡黠灵动的光。

仿佛在说,我准备做坏事了哦,小少爷可要警惕被我偷心。

但秦见川还是没防备住,轻而易举就被她那不自知的魅惑神情蛊惑到,等他反应过来时,宜笙已经抢过他手心的黑灰色相交斜纹领带。

宜笙穿着一身纯白蕾丝睡衣,长直发显得整个人又纯又媚。她一抬手,将领带缠到他后脖颈上,又觉得两人距离不够,于是轻轻一拽,秦见川的胸膛便抵在她起伏的胸口上。

迷离的清晨,两人的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开来。

她撩着眼尾看他,明明是坦坦荡荡的神情,却又因为这姑娘过于明艳妩媚的长相,显得那眼神看起来不怎么清白。

如果放在以前,这个时候那条领带已经先被束在小狐狸手腕上。

但今天,秦见川只是短暂的凝滞后,便目视前方。

等到宜笙为他调整好领带,又给他戴上一支银灰色一字领夹。他才伸出手指戳着她额头,将人戳倒进被子里。

“快盖好被子再休息一会儿,今天有演出,不要把自己折腾着凉了。”说完,他转身离开,还不忘又把空调温度再次调高,以防她起来时有温差,“我走了。”

宜笙怏怏缩回被子里,气呼呼翻一个身,“臭男人,小心眼,我都这样示好了!”

宜笙六点才起床,换好衣服后下楼吃早餐,“嗯?”

看着餐桌上刘阿姨备好的热拿铁,她轻声发出质疑。

“太太,我给您准备了冰美式。但是早上秦总看到后就让我给您换掉了。”刘阿姨主动解释道。

宜笙抿唇,心底那份寡郁淡了几分,“好,辛苦阿姨了。”

刘阿姨又给她端上加热好的面包和果酱,“还有,秦总已经给您安排好日后随行的司机和车辆,就在院子里等您,随时可以出发。”

宜笙点头,笑意更盛。

心中不由道:男人,天塌下来,都有你傲娇地口是心非顶着是吧!

-

秦见川到达国贸时,白鹊洲已经在旁边的咖啡店等他许久,“不是兄弟,说好得一个小时接上我,知道我等了多久么?”

“路上有点堵。”

“不到七点,您和我说堵车。你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的嘴,不如说床上有点堵。”

秦见川皱眉瞪他,“走了。”

白鹊洲瘪瘪嘴,看到中控台上放着一杯咖啡,“给我带的冰美式?”

然后白鹊洲手还没碰到,就被秦见川用力拍了下手背,“我老婆给我的。”

白鹊洲一愣,嫌弃地眯眼看他,夹着嗓子阴阳怪气学他说话,“呦呦呦,我老婆给我的。就你有老婆,谁稀罕。”

“今天京郊是不是有一场佳士得拍卖会。”

“嗯,某知名女港星的收藏珠宝专场,我妹是今天的拍卖师。”

“...”

“苏阿姨不是下半年的生日么?”

“我老婆今天在国家剧院演出,我空着手去接人,不合适。”

“...”

“你找鹊思给我弄一份今天的拍卖图册,我先提前看看。”

“从你见到我,到现在整整半个小时,你就没有一句话离开过你老婆。真替伦敦的伊森小姐不值得,狗渣男。”

“...”

-

宜笙到达庭院时,司机陈叔正在擦车,“太太,早上好。”

陈叔一直是秦见川的司机,从他在洛杉矶读小学开始,直到现在。就连两人在伦敦相遇那天,也是陈叔在后面掌灯。

后来秦见川怕宜笙不习惯身边跟着陌生人,才换成自己开车。

“陈叔早。您跟着我,席...阿川怎么上班呀?”宜笙上了车,问道。

“您放心,会再给秦总安排新司机的。”陈叔开车稳,即使是山路也不显半点颠簸,“秦总平时其实很喜欢自己开车,就是因为他总是飙车,秦董才要求我给他做司机的。”

“我还真想象不到他那种斯文性子飙车时的样子。”宜笙脑中尽是昨日婚礼之上,秦见川戴着斯文儒雅的金丝眼镜,一身高级剪裁西装,游刃有余地穿梭在盘根错节的名利圈之中。

“可能这也是人本身的性格和内里的反差,正是因为秦总平日里总是一副斯文模样,才显得飙车时与众不同。”

宜笙看向车窗外,平生第一次那么想念一个男人。

那一整天,宜笙都在排练中度过。

直到晚上演出前,她站在侧目台候场,才得有机会和则灵聊上几句。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你上台,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候场了?”则灵刚结束《红色娘子军》大演,看着探头探脑的宜笙问道。

宜笙:“我妈说开场时,秦家只有我公公婆婆来看我演出,我出来看看。”

“看你老公来没有?”则灵悠悠开口。

“嗯,他今天有个临时会议。”

“不愧是纯情大少,闹着别扭,也会前来观看老婆演出。”则灵不由感叹道:“还是说,你们昨晚和好了?”

“怎么可能。新婚夜,他甚至和我分房睡。早上我还听到家里几个阿姨偷偷议论,说他们家少爷真可怜,娶了个不喜欢的女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

宜笙长叹一口气,理了理裙摆,“但是现在我干解释,他只觉得我又在欺骗他感情。就像,他当初不信我说不爱他,执拗得要在伦敦等我,直到亲眼看到我穿着婚纱出嫁,才梦与爱尽碎。昨天婚礼现场他朝我们走来时,我甚至看到他眼里藏不住的恨。”

“看来,纯情也有纯情不好之处。只相信自己眼见之实。”

“没关系,反正娶我的人是他。既然是误会,日子那么长,总有解决得一天。”

“不愧是我们的天鹅公主,自信、理智又美丽。”

宜笙抿着笑,“不,是我知道我们家小少爷受委屈了,总要让人释放情绪不是。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觉得上天终于仁慈一回,让我也求有所得。”

则灵拍拍她肩,“祝你们早日和好呦!”

“对了姐妹,一会儿我给你发一些资料,你帮我安排一下。”

“没问题。”

这时宜笙看着台下,突然小声的惊呼,“我老公来了!”

则灵盯着黑漆漆的观众席半晌,疑惑发问,“这么黑,你都能看到你老公在哪?”

“能呀!他特别好找。”宜笙看着台下那处反光,已经能想象到那双温柔如四月春水的眼眸是如何在看自己的。

而黑暗中,秦见川也一眼就看到站在侧目台后的人。

她穿着一袭白裙,黑发盘在脑后,头上卡了两支羽毛。

清纯中带着几分明艳的美,一个劲找自己时的神态可爱又灵动。

直到乐曲开始变奏,场后的伴舞也全部向前涌动,白天鹅公主才收回视线轻盈上台。

他看着台上的人,看她为王子的爱欢愉,又因为王子的背叛而痛苦,她凄美削薄得如一块精美的琉璃。

那一刻,秦见川举起手机拍下一张宜笙的照片。

他想,天鹅公主还是心硬一点好。

比起爱而不得,悲戚欲绝。他更希望她永远都是那副睥睨万物,冷漠又高傲的神女模样。

他秦少爷又不是爱不起。

再说,神女就该被高高捧着,永远生活在圣殿城堡里。

-

晚上十点,芭蕾舞剧《天鹅湖》伴着雷鸣般的掌声结束。

暗红色帷幕缓缓闭合,除去前排的领导,观众们开始有序退场。

有人回头,一眼便看到坐在领导席后一排的秦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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