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92)
他娘的,可真疼呀!
助理从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待要靠边停车,替老板收拾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权会儒只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开车。
宝珠不甘示弱,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揪住了他后脑勺的小辫子,将他拉近后,抢走了他西装口袋中的大哥大。
她利落地拨通了一串号码,嘟嘟嘟响过三声后,声筒处立刻传出了甜美的女声。
“春花姐,我是……”
权会儒迅速夺回大哥大,切断了电话,不可一世的从容脸已经黑透了。
看来田春花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挺大。
大哥大的前身是BB机,大哥大可以实现即时通话,BB机则需要传呼台转接,传呼员将需要传送的信息,发送到相应号码的BB机上,或者发送相应座机或电话亭的号码,对方会找处地方回拨电话。
大哥大价格昂贵,市场价一万,只有富豪以及需要经常电联的生意人会买,BB机则稍便宜些,两千左右就可买到。
在月工资普遍一二百的如今,普通人家不可能花几年的工资买这些。
玉河村只有两人买了,一个是汪队长,一个是田春花,BB机刚出厂时,两人就买了,后来个头像砖块的大哥大问世,两人也先后买了。
汪队长买之为刚需,轧钢厂的生意洽谈,合同签署等工作,全是他亲力亲为;田春花则纯粹是为了赶时髦,米国的工资高,汇率也高,这些年,她家里存下了不少闲钱。
因为稀有,宝珠自然而然地记住了她的号码。
“挂电话干嘛?你不是想耍吗?春花姐独守空房,空虚又寂寞的,你这个老情人约她的话,她肯定会答应的。”宝珠双手环胸,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而且,我偷偷跟你说哦,她存了要离婚的心思的,要是听说你要和她‘复合’,她说不定能立刻丢下孩子,赶来福安市和你恩恩爱爱。”
“……”权会儒前后脑勺都痛,当即败下阵来了,还能笑出声,“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咱们互相再不找各自的麻烦。”宝珠停顿了下,附加了个条件,“还有,不许你再勾搭我大姐了。”
“你觉得我看得上她?”权会儒抛出了个骚断腿的媚眼,“真不考虑耍耍?”
宝珠:“一次一万,做不做?”
权会儒:“你够黑的啊。”
宝珠:“你也不赖。”
不平等条约“签订”了,与此同时,吉普车开到了一座写字楼前。
车子才刚停下,大厅中便一窝蜂冲出了百来名工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吉普车围了起来。
写字楼墙体和大门上,用红漆喷了无数“杀人偿命”,人肉内圈里,一名五十岁的老妇人正抱着一张遗照,哭天抢地喊着“还我儿的命来!”。
外围还有人拉起了白色横幅,写着“宋超英惨死工地,权会儒杀人偿命”。
“宋超英惨死工地——”
“权会儒杀人偿命——”
“工地水鬼没人权,权会儒违规操作,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
百来号人训练有素,由一人拿着喇叭带头,其他人齐声跟随。
在震天的讨伐声中,老妇人的哭声显得惊天地而泣鬼神。
宝珠被唬了一跳,扒着车窗看了眼,密密麻麻的人仿佛“百鬼夜行”,各个面色狰狞。
她怔愣之际,车窗上蓦地窜出张放大的脸,五官贴在了玻璃上,宝珠着实被吓了一跳。
好在吉普车安装的是单向透视玻璃,里边能看清外边,外边看不到里边。
宝珠默默往中间坐了点。
不过刚吃了瘪,这种时候不趁机找回点场子,高宝珠三个字就该倒着写了!
“遇到麻烦了啊?”宝珠阴阳怪气地说道,“果然是留过学的教授,这种大场面还能临危不惧,面不改色!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遇到死人的麻烦事,还有空去学校上课,还敢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到处发情,教授就是教授,有胆识,有魄力!”
“啪啪啪——”
宝珠适时鼓掌,小人得志的模样很是欠揍。
这时,写字楼里走出了三名保镖,他们开出了条路,带来了叠厚厚的文件,文件表面是页传真。
权会儒摇下车窗,接过了文件后,重新关闭,再度将嘈杂的声音大半隔绝在车厢外。
传真尚带着余温,显然是刚传送来的。
权会儒看了眼传真后,面色更加难看了,他瞥了眼宝珠,冷哼一声,随后跟助理换了个位置,将厚文件倒放在车头。
“坐过赛车吗?”
留下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权会儒将变速器挂至最高档,倏然将油门踩到了底,对准人群中漏出的不足一人的缝隙碾压过去。
引擎的轰鸣声如同猛兽的怒吼,在主人发号了施令后,像利箭一样窜出。
人群迅速退开两旁,拥挤的人潮瞬间散开。
坐在副驾上的助理堪堪系好安全带,毫无防备的宝珠便整个人朝前方飞去,好在助理训练有素,将她扶住了。
行至门口,吉普车毫不减速地拐了弯,车轮与水泥地面碰撞出刺耳的摩擦音,待得拐过了弯后,车子凭空飞出了十几米,落地时发出振聋发聩的撞击声,吉普车剧烈地晃动着,车头标随之掉落,车身发出“油尽灯枯”的嘎吱声,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刚骑至门口的水生与驶离的吉普车错身而过,被产生的风力撞倒在地,他的右手肘撑住了地面,在地上滑行了两三米后,直接被剐蹭掉了层皮。
他仿佛毫无痛觉,未对伤口进行任何处理,立刻扶起自行车,再度追着吉普车而去。
宝珠双手双脚死死地抓住了后车座,还是无法避免地上下颠簸,脑袋因此数次撞到了车顶。
她盯着飞速倒退的车辆与人流,花容失色地几次想要喊“停车”,却被一股浓烈的恶腻感堵了回去,随后“哇”的一声,吐了一车。
助理训练有素地掏出了个塑料袋,正要兜头往她脸上盖去,结果迟了一秒,非但没接住呕吐物,反而被吐了满脸。
由于车子颠簸得太厉害,一部分呕吐物还溅到了权会儒的袖子上。
他侧头睨看了眼,嘴角和眼角同时抽了抽,终于放缓了车速,要不是双手抓着方向盘不方便,估计会当场脱下外套,丢到窗外去。
助理则很有眼色,撕开了包湿巾,替他将呕吐物擦干净,随后才开始擦拭自己的面颊。
濒临散架的吉普车开到了一处建筑工地,宽广的土地被临时铁皮墙围住,车辆驶来时,守在岗亭里的保安立刻打开了铁门。
车子畅通无阻地开进,工地中有三口直径两米,被厚铁板圈住的圆井,井里满是稀薄的泥浆,深不见底,偶尔咕嘟冒出几个泡泡来。
三口圆井皆被黄色警示线围住,靠东边角落的那个,井口还被封上了厚厚的木板。
铁皮墙上拉着块红色横幅——国际名酒博览会项目工程。
“水鬼”的专业称谓为“工程潜水师”,即在修建桥墩、公路、高楼等大型项目时,需要在相应位置打上很深的桩孔,再往洞内投注钢筋和混凝土等物,以此加固地基,作为后续建筑的支撑点。
但是,越是往深处打洞,难度就越高,极易发生钻头卡住亦或直接掉落的情况。
打桩是打地基至关重要的一步,意外出现的话,工程将被迫停止。
桩孔的位置不可随意改变,否则伤筋动骨,设计好的图纸等都得跟着修改。
因此,将钻头打捞出,是最划算可行的办法。初时,施工队会尝试用外物深入洞内,无果的话才会派“水鬼”下井打捞。
水鬼穿戴齐全的防护设备,头部还会戴上氧气面罩,密度大而沉重的泥浆极易将其困死在井下,因此水鬼的单价极高,成功打捞钻头给五千,埋骨井里给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