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夏(69)
蒋琳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落了下风。她平了平声音,可也没有平掉话里的酸,“你们学校的校花可真多。”
“不多。”廉正谦伸出两个手指,“我们那届就两个。”
蒋琳开始往沙发边上挪,她不想和他挨着了。
“我还存着她的照片,你想不想看看我当时喜欢的女同学长什么样子。”
“不想。”蒋琳再离他远一点儿,这都多少年了,还存着照片,是有多念念不忘。
“我拿我的钱包给你看。”
“廉—正—谦!”蒋琳一字一顿,杀气十足,如果她身边有刀,他离被碎尸万段也不远了。
廉正谦像是感觉不到她的杀气,伸手够到茶几下面放着的黑色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寸的照片,放到她眼前给她看。
蒋琳不看他手里的照片,只看他。
“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过好多人,从幼儿园开始,每往上升一级就喜欢一个,到毕业我喜欢过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你的一个小校花算什么。”蒋同学才不会轻易认输。
“真的不看?”廉同学再问一次。
“不看!”蒋同学很有骨气。
既然蒋同学不看,廉同学打算把照片再塞回钱包里。
蒋同学心想,你当我是死的吗,她一把夺过照片,刚要上手去撕,看到照片上的人,蒋总有些犯傻。
她看看照片,再看看他。
“这是谁?”她问。
“我喜欢过的校花同学。”廉同学的语气淡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蒋总更傻,“我什么时候成校花了。”
他手里的一寸小像,是她的。
“不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我都不知道你。”
“你从哪儿弄到的我的照片?”
“你说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我…?”
蒋总有些语无伦次,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往外冒。
“当时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廉同学的语气涩然。
原本怒气冲头的蒋总,让廉同学这一连串峰回路转的剧情弄得有点懵,她手里的这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你一直都随身带着这张照片吗?”
“恩。”
她用手背贴了贴他发热的脸,“廉正谦,你确定你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在说胡话?”
廉正谦按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蒋琳,没有别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
咚的一声,似飞鸟闯进了寂静的谷涧,撞到了石壁上开出的山茶花,扑腾的翅膀上沾染了花香,余韵经久不散。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的声音很轻。
廉承谦也放轻声音,“大概是因为,表白也需要时机。”
喜欢一个人和被一个人喜欢,都应该是轻松且愉快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喜欢给她造成任何压力,或者用自己的喜欢去禁锢她的前路,又或是强求她的回应。
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他走到了她的眼里,也走到了她的心里,双方的关系是对等的。这个时候,把年少的那份心意捧到她面前,她才不会觉得是负担。
他希望,他的喜欢是礼物,她一层一层拨开外层的包装,最后看到这份礼物时,眼里有的是开心和欢喜。
蒋琳倾身去吻他的唇,她迫切地想用他的温度来点燃自己一颗快要燃烧起来的心。他真的很会把握时机,她有一种预感,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吃她吃得死死的。
谁能不为一个少年的赤诚所折服,更何况那个少年是她现在所爱之人的曾经。
廉正谦最擅化被动为主动,他压着人陷进了沙发里,想要加深这个由她主动的吻,却被人用食指抵住了唇。
“你说要柏拉图的。”蒋琳气息不稳地提醒。
廉正谦咬住她的手指,一节一节地吮吸,模模糊糊地回应她,“我肯定不违反。”
事实证明柏拉图也有柏拉图的博大精深。
蒋琳脑海里有很多问题,可再多的问题也都被他对柏拉图境界的探索求真给挤没了。
事实也证明,柏拉图也可以治疗发烧,廉同学经过一夜的认真求学,第二天又恢复到奕然的神采,哪里还看得见半点昨天那要死不活的劲儿。
蒋琳窝在黑色的被子里,长发散落,凝脂的皮肤上种下点点红梅,她用还能动的眼睛指使正在系领带的某人,“你去客厅把我昨晚写的那张纸给拿来。”
廉正谦低头去碰她红肿的唇,“早上好。”
好个毛,蒋琳拉住他的领带猛地用力,最好再找个有悬梁的地方,直接吊死他好了。可眼睛落到他喉结上排布的两行牙印,手上的力又散掉了。
“不要穿衬衫了,今天冷,换件高领毛衣。”
“我觉得温度还好。”廉正谦顺拢着她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