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全没月光(98)
林君灏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越抱越紧,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骨血里。
想把人拆了,全部吃到肚子里,连骨头也咽下去,这才才能将她完全占有。
林君灏咬了咬牙,闭眼将脑子里那些疯狂的想法删掉,他抱着蒋睿恩在人来人往中站了好久好久,久到机场广播开始喊蒋睿恩的名字提醒她登机了,林君灏才从自己的梦境中醒来,慢慢松开了她。
两人站在安检口外看着彼此,林君灏脸色极差,胡子没,眼袋发青,头发乱糟糟,像是刚从外面捡垃圾回来。蒋睿恩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没睡好,原本就深的眼窝现在深陷进去,看起来更像欧美人,比平时要年老好几岁。
林君灏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颊,“这几天辛苦了。”
蒋睿恩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更好看些,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林君灏低声回答:“想你了,等不及要见到你。”
他的目光灼热,蒋睿恩无法再坚持着跟他对视,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林君灏伸出手,“证件给我,去帮你改签,我顺便买机票。”
蒋睿恩什么都没说,将证件给了林君灏,林君灏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自己则去办理票务。
蒋睿恩坐在椅子上,远远地望着他,一种名为心疼地情绪在心底蔓延,愈演愈烈,简直要催化成泪水往外溢出。
他看起来明明那么累,昨晚肯定没睡好,今天能在这个点出现在这里,说明很早就从家里出发去机场了,他明明是想来找她,说不定是想质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息,可他见了面,只是抱她,对她说,我想你了。
换做别的人,恐怕早就劈头盖脸下来就是一顿吵架,可林君灏连抱怨一句“好累”都没有。
林君灏办完票务回来,坐在蒋睿恩旁边,头靠在她肩膀上,闭目养神。
蒋睿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林君灏开口问:“手机充好电了吗?”
蒋睿恩:“嗯。”
“我昨天给你发的信息都没有回呢,恩恩。”林君灏嘟囔道,声音含糊像是呓语。
蒋睿恩捏着手机,指尖发白,她说:“嗯,你生气了吗?”
林君灏晃了晃脑袋,“没有。”
蒋睿恩继续问:“你今天是因为我没回信息,所以才来找我的吗?”
林君灏轻笑了一声:“听着像是我来找你兴师问罪,当然不是,我担心你,所以来找你。”
蒋睿恩转过头看了眼林君灏,却只能看到他的脖颈和侧脸,她问:“那你累吗?”
亲耳听到这个问题,林君灏还是有些心悸。
他那天晚上对笑眯眯说了很多话,已经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也准备好了面对蒋睿恩的措辞,只是昨天蒋睿恩没有给机会让他说。
林君灏坐起来,看着蒋睿恩,“如果我说累,你会怎么样?”
蒋睿恩心口一紧,眼神飘忽道:“如果你觉得累……”
她答不出来,林君灏便接话道:“如果你对我说累了,那我会对你敞开手臂,让你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直等到你休息好了,再和你一起往前走。”
说着,林君灏重新靠在了蒋睿恩身上,左手牵过她的手十指紧扣放在自己膝盖上,“就像现在这样,让我靠一会就好。”
蒋睿恩觉得自己有些哽咽,“嗯。”
林君灏闭着眼睛,语速迟缓,“早知道前天不跟邵满出去喝酒了,他喝醉了还有女朋友来接,我只能自己打车回家……”
蒋睿恩没说话,林君灏便自己接着说下去,“结果睡了一整天都没缓过来,一早醒来没看到你的消息,心急如焚又飞过来了,坐飞机可真累啊。”
“这么累,怎么还一定要过来呢?”蒋睿恩问道,语气却像在叹息。
蒋睿恩每接触一次她的家人,回来就会低迷一段时间,对自己不自信,对林君灏不自信,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十分不自信,这种短时间内的矛盾感是她身上的特质,只有林君灏发现了。
每次不自信,蒋睿恩便会无意中透露出自暴自弃的态度,像是对一切都不在乎,随时可以放弃一切,放弃林君灏,这让林君灏很无助,也很心疼。
但他知道这不是她的原因,他不怪她。
就像现在,蒋睿恩没有直接说,可那句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这么累怎么还跟我在一起呢?
“因为值得啊。”林君灏回答,“只要是有关你的,再累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