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小叔你怎么了！”

跟着一起前来的顾城并不知道其中发生的事，大惊后上前抱住了顾焱的手臂。

“对，对不起。”

顾恒缓缓低下头，得知真相后，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他的贪念和欲念导致的一系列的悲剧，可他竟然，还要为了那所谓的名声，想要拿了一个无辜女孩的性命……

“不用你假惺惺，滚。”

顾焱攥着拳的双手不断颤抖着，随后猩红的双眸落在了顾城的身上，“滚，你也滚，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

他甩开顾城的手，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回到手术室对面的长椅边坐下，目光再次一瞬不瞬的落在了那紧闭着的大门上。

“小叔……”

顾城手中落空，回想着刚刚顾焱的冷漠与疏离，让他的心中一阵刺痛。

小叔，从来没这样对过他……

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什么……

“好了小城。”

看到顾城泛红的眼眶，顾绍礼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说道，“你小叔现在关心则乱，他不是真意要这样对你的，我们先离开，等姜暖……手术完，再来看她，嗯？”

顾城看着顾焱，眼前一阵模糊。

他吸了吸鼻子，随后点了点头，转身失落的走出了医院。

顾绍礼瞥了一眼一旁的顾恒，没有说什么，再次摇了摇头，跟着离开了……

走廊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顾焱一动不动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他甚至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忽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苏睿铭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暖呢。”

几乎是同时，顾焱站起身走上前，可出来的，就只有苏睿铭一个人，甚至就连闪烁着刺眼的红灯的‘手术中’都没有灭掉。

“阿焱。”

苏睿铭眉宇间满是疲惫，还有一丝无可奈可，他抬起手把一封同意书递到了他的面前，“我以为……可是，还是太晚了，你是孩子的父亲，签个字，我们只能尽力，保住大人。”

“孩，孩子？！”

顾焱惊愕的瞪大眼睛，颤抖着手接过那张手术同意书，脚下不稳再次踉跄了向后退了两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的。

苏睿铭也是颤抖着接过同意书随后再次进了手术室。

顾焱直接顺着墙角滑坐在了地上。

孩子。

他和，姜暖的孩子……

刚知道他的存在，便……

顾焱低下头，怔怔的看着自己还在不断颤抖着的手，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便是那亲手杀掉自己孩子的……

“焱哥！”

沈秋珊听说姜暖进了手术室，从办公室赶来，便看到了行尸走肉般坐在墙边的顾焱。

她快步上前，看到顾焱身上的衣服不知从哪沾上了鲜血，就连手上都是。

他的目光空洞无光，比上次在拳击馆看到他时，还让人感到心慌，以及心疼。

“焱哥，先起来。”

沈秋珊皱着眉瞥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随后伸出手便要把他扶起来。

“滚开。”

顾焱甩开她的手，目光没有停留在她身上一分，就连口吻也是比陌生人还要冷漠的淡漠，“我的小暖，不喜欢我碰其他女人。”

上次，小姑娘还因为这件事，闹了脾气，他当然记得。

想到姜暖吃醋时的模样，以及她羞愤时红透了的小脸，那双漆黑的眸子才算有了一丝光亮。

他的小姑娘，很可爱。

“焱哥，你别这样……你的身体……”

沈秋珊不死心的伸出手，却没意外的再次被顾焱甩开，这次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焱哥。”

沈秋珊深吸了口气，虽然很不想提起姜暖，可刚刚只有在提到她的名字，顾焱才有其他反应，她稳了稳气息，开口道，“姜暖她，一定不想你这样，你看看你，衣服上都是血，等她手术出来，看到了会担心的。”

姜暖，会担心你。

顾焱只捕捉到了这几个字。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还有手上沾上的，氧化后变暗的血迹，眼眸微暗。

这血，是那个混蛋的血。

在历城，他应该把那个混蛋五马分尸！

感受到男人周身寒气的凝集，沈秋珊身体微颤，声音也染上一丝颤抖，“焱哥，换身干净的衣服，休息一下，再等姜暖出来，好吗？”

对。

顾焱回过神来。

他要换件干净的衣服。

这样浑身戾气加上满身的血污，小姑娘看到，会害怕。

换件衣服，梳洗一下，他再回来他的宝贝。

顾焱缓缓站起身，没没再理会沈秋珊，也始终没看她一眼，只是抬起头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手术室，随后攥紧拳，缓缓抬起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