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英姐姐可曾见过这个。”姜芹掏出了那颗小小的熏香石，递给了对方。

绿英正疑惑，接过了姜芹递来的熏香吗，放在鼻尖轻轻一闻，随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这是小姐之前熏得熏香，不过因为受了潮，不能用了，今儿个便让人处理了。”

“是躬菊吗？”姜芹问道。

绿英一愣：“江护卫怎会知道？可是在路上碰到了？”

姜芹点点头：“我见是她，便偷偷扣下了一颗，她并不知道。”

“躬菊？她做了什么？”

“倒是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她要去处理的那些东西中，有一些东西不太对劲。对了绿英姐姐，那个躬菊，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绿英皱着眉头：“我本是以为，她会是沈姨娘的人，如今沈姨娘被关押了，我便寻思着，回头找个什么理由，把她打发了便是。怎么，是这个熏香有什么问题吗？”

绿英也感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又谨慎地说道：“这香是白姨娘拿来了，说是偶然得了些存了一年的干腊梅花，便做了梅花熏香献给小姐，小姐很喜欢她做的香，便点着了。时间的话……说起来，这香也点了一月有余了，要不是丫鬟们笨手笨脚的弄潮了，还不至于就这么扔掉。”

“我在这香中，闻到了些异样。”姜芹极为严肃，同绿英说道。

绿英不解：“异样？莫非……莫非香里有毒？”

“这香中，有一丝极轻微的气息，闻之会让人有暂时性失神，虽然只一瞬间，那也是因为我只靠鼻嗅，未靠点燃，这香还受了潮进了水，若是一块完整的香，持续点上许久，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我也不知，或许就想大小姐那样，梦呓缠身也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沈姨娘并不是真正的凶手？！白姨娘才是？”绿英大惊，脸色也瞬间变了。

“不，沈姨娘并不是无辜之人，蛊毒娃娃也的确是她所为，只是蛊毒娃娃并不是导致大小姐生病的主要原因，恐怕，这香料才是……”

“说起来，在你发现蛊毒娃娃的当日，熏香受了潮，我们便换了另一种香料，如今想来……恐怕小姐好起来的原因，还是因为香味断了，若非如此，也难清醒过来。只是、只是时间为何如此之巧，似乎是算准了一样，前脚沈姨娘的事儿刚被揭发，后脚小姐就清醒了？”

“说明弄芳阁的内鬼，并不是沈姨娘的人，反而还是帮着幕后之人，将脏水都泼到沈姨娘身上，他好坐井观天。”

“那这个人，莫非是白姨娘吗？！”

“不……不一定”说到这个，姜芹的脸色才平静下来：“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许白姨娘也是被人陷害，也许她就是主谋，都还未知，如今我们应当找个大夫，来看看这块香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古怪。我的医术不精，还看不出来，恐怕此事，还要劳烦绿英姐姐了。”

“好。”绿英点点头，不知怎么，眼前的俊秀少年讲的话，总是能产生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使她不由得感到安心。

第五十七章

绿英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找来了一位大夫，头发花白神情谨慎，看起来十分可靠。

“这是济世堂的王大夫，医术十分了得，在广平府素有半仙的称呼……”绿英一本正经小声地给姜芹介绍：“要不是大夫人从前，在王大夫落魄的时候接济过他，轻易还请不到呢。”

既然如此，姜芹倒也是放心，她将那几颗熏香递上，恭敬地说道：“王大夫，您看看，这几颗熏香有没有什么问题？”

见对方是个穿着护卫服的俊秀少年，王大夫心中也是了然，大户人家去就诊的多了，自然也知道，这样的人家里，内幕、隐情也是少不了的。他只需要做他的事，其他一律不用多管。

接过姜芹手中的熏香之后，王大夫便认认真真地查看起来。过了一会儿，就见他脸色骤变，忙问绿英：“这香可是你们小姐所用？”

“正是！”绿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香之前便一直都是小姐夜晚安神之时所点。”

“难怪啊难怪……难怪我之前一直找不出病因。”王大夫面色凝重，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之前便是他在为陆行芳医治，却苦于找不出发病原因，只能让病情不再恶化。

“王大夫，您可再说详细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香中，含有麝香，不过用量极少，对女子的身体够不上损害，还能起到活瘀化血的功效。但这香中，还有另两样香料，一味是罂粟，一味是迷迭草，都是极为罕见的东西，我只有很久以前，在南陆城，见过这两样东西。罂粟可致幻，而迷迭草单用可做一味无毒的香料，但若与杏仁一起使用，便是上佳的毒药，能麻痹人的大脑，初初能令人心情平静下来，时间久了，身体变会受到长久损害，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