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猫与白玫瑰(66)

作者:十六客 阅读记录

徐近东拍了拍陈实的肩:“老实说,之前我觉得姜念尔配不上你,那女人太社会太有心机。我老婆说我瞎,说姜念尔才是真性情,如今一看,还是女人最懂女人。但今天一看吧,我是真没想到姜念尔能有这份心胸。这高下立见啊,你不会傻了吧唧地看不清吧?”

两个人去洗浴中心洗了个干净,徐近东把陈实送回家时已华灯初上,担心两口子吵起来,便亲眼看着陈实进了家门,结果门还没关呢陈实转身又出来了。

“念尔不在家。”

徐近东瞧着陈实一脸慌张,忍不住骂他:“这会儿知道慌了?”

“打电话了吗?”

陈实皱着眉头摇头:“无人接听。她生气了。”

徐近东一摊手:“这我可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自己犯的错,跪着也得认!”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浓,陈实一气不停地拨打着姜念尔的电话,十几通以后对面终于接了起来。

“念念……嗯?你是南见凝?念念喝醉了?”

本来打算走的徐近东听见这通电话又停下了脚步,只听陈实接着电话记下了一个地址。

思北路与桥南路交叉口,天长地久造型沙龙正对面小街里的一家餐馆。

徐近东大发善心:“这跨了两个区,这么远,我送你去吧,你到那儿开你车把弟妹接回来。”

陈实一路沉默,甚至还打了个盹儿,直到看见那个造型沙龙的牌子,似是喃喃自语:“天长地久。”

徐近东指指路边的一辆车:“喏,那不你的车么?”

陈实下车,徐近东调头开走。他突然有点害怕,不知道姜念尔此刻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哭哭闹闹地骂他渣男?

他找到那间小餐馆,在最里面的隔间里找到姜念尔,姜念尔蜷缩在长椅上睡着,身上披着羽绒服,南见凝守在那里好像在看什么文件。

“来了,念念也不说是因为什么心里不痛快,但看你的样子,应该与你有关?”

南见凝此人面容绝美,堪称黄金比例,但五官形状都不很柔和,尤其是眉眼凌厉,不做表情的时候显得很是冷淡,一头银白短发再加上一副金丝眼镜,更趁出一种薄情寡义的气质来。

两人过去交集不多,可他知道,这个闺蜜于姜念尔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是真的可以两肋插刀的好姐妹。

姜念尔好,她有好脸色,姜念尔不好,她也冷脸相见。

此刻,陈实被那双冷漠的狐狸眼盯得心里发虚,只默默地把姜念尔扶起来抱在怀里,低低地道谢:“谢谢你陪着她。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南见凝曲起食指托了托眼镜,目光冷静而锐利:“我不掺和你们的问题,但是想转告你一句话,念念喝醉了才跟我吐露心声,她说自己装贤良淑德装得很累,贤妻这份工作不好做。”

陈实一怔,好半天抿唇不语,最终叫醒醉得昏沉的姜念尔,半扶半抱着把她弄进车里带回了家。

姜念尔酒品甚好,醉了就是迷迷糊糊地睡觉,不撒泼骂人也不人来疯,但是想套句话却很难,不论问她什么,就是闭口不言,或者随意咕哝一句听不懂的瞎念叨。

路上光影横扫,灯光明明暗暗地拂过她的脸庞,眉宇间的那分逞强之色逐渐现形。陈实望着这个醉酒梦里都下意识皱着眉的女人,骤然感觉到了一阵绵绵不断的心疼。

一夜醉眠,次日清晨醒来的姜念尔又是一派自在自得,仿佛跨年夜里什么变故都不曾发生。

两个人去陈实父母家里一趟,蹭了顿高质量的午餐,下午手挽手跟父母拜别,一出电梯便松手,姜念尔略微慢走一步,似乎有意和陈实拉开距离。

但好在姜念尔还是很讲理,陈实开着车的时候跟她讲了遍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全程都静静地听着,一点不见烦躁和抱怨。听完之后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不知道的那又怎样呢,陈实也许只是需要一个才貌兼备、谦恭有度、贤良淑德的妻子,当她的表现契合他的需求时,他或许也曾喜欢过她。

但姜念尔还有另一副不为人知的、令人不齿的面孔,她渴求金钱,为达目的钻营算计。她粗鲁无礼,心灵扭曲,对一切都心怀憎恶。她不是他渴求的天上月,而是水中一抹细碎的虚假影子,影子下藏着污浊的泥垢。

陈实也满是懊悔,不知一向冷静理性的他为何在苏晓缇面前溃不成军,明明上次他还能干脆地赶她出门,可这次……也许是人性中那悄悄掩藏的软弱在作祟,苏晓缇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他的原因,怪他当初对那份感情不太上心,或许是太过自信,觉得苏晓缇从少女时代就追逐着他,那就一定会追逐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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