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告白(98)
江随没什么大碍,倒是祁鹤有点严重。
他没还手,额头豁开了一道口子,自己用纸巾按着,血流得挺瘆人。
看见温岁过来,两人都很默契地抬起头。
“岁……”祁鹤张了张口。
温岁只冷冷瞥他一眼,她扶起江随,轻声询问他有没有事。
她背对着祁鹤,背影冰凉无情,半分心疼关切的目光都没给他留。
“是不是他先挑事?他先动手打的你?”温岁说,“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会改。”
不是,不是。
她话语里的笃定,不信任和失望犹如玻璃片,刺得他额头上的伤口疼,心也疼。
不是的,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做错了什么。
“岁岁。”祁鹤费力地站起身,他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渗血,疼得男人时不时抽气。
他的眼神破碎哀伤,望着她,只期盼她的目光能有一刻为他短暂的停留。
但没有,温岁选择了江随,即便他受的伤并不严重,她还是第一刻先朝他的方向奔去。
两个人的选择题,她选择了江随。
可祁鹤今天就只是路过,他救了一个小女孩,安慰她找爸爸。最过分的事就是下车去抽了支烟。
他什么都没有做,被她误会。
他甚至念在三年里都是江随陪着她,他不还手。
祁鹤不去医院,他一个人朝反方向走,一个人坐进车里。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委屈,可这些,曾经他都带给过温岁。
他终于尝到这种憋在心里难受的滋味。
温颂眠给温岁打电话,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江随也说是他先入为主,以为祁鹤在欺负眠眠,所以先动的手。
一码事归一码,温岁先问眠眠有没有告诉那个叔叔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眠眠答没有。
她去问人要来纱布和酒精,走到黑色轿车前,敲了敲车窗。
“不去医院么。”温岁坐到副驾驶。
他没有看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温岁把纱布和酒精给他,还没说话,被他勾住手指。
他很会这种小心翼翼的触碰,似有似无,“岁岁,我好疼。”
“疼就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温岁简单给他止血,他就很开心地抬起头看她。
是非对错爱憎都要分明,他无意帮了颂眠自己合该感谢,但温岁不会说原因。
她带他开车来到医院,处理完伤口温岁让祁鹤坐在大厅等一下。
“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嗯。”他很听话。
温岁去取药,回来的路上接到电话,有关swui的合作,十万火急。
长椅旁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祁鹤望着不断跳动数字的大屏幕,有些疲累地揉眼睛。
手机没有消息,女孩也没有回来。
他舔了舔略干的嘴唇,继续等。
照射进大厅的阳光逐渐黯淡,归于虚无,身旁的病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去,祁鹤翻弄着手机,眼光也灰下去。
忽地手机屏幕一亮,他立马欣喜地点开。
却不是。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现在没有温岁的联系方式。
我很快就回来。
祁鹤不想走,他还想再见到她。他不相信温岁会忘记他,忘记自己承诺过的话,就这样丢下他,他不相信。以至于电话打进,他心不在焉地接起。
“鹤。”
熟悉却苍老的声音,祁鹤皱眉,看了一眼联系人名字。
“我就快进去了,七年,我七年不能出来。”
“鹤,是我自己作孽,我的人生彻底毁了,但是,我真的不甘心,你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并且认为这是个没有意义的垃圾电话,就要挂断。
“祁鹤!”话筒里女人歇斯底里地喊,背景有嘈杂的斥责声,“你就喜欢温岁?她什么样儿你都会喜欢?你都不会抛弃她?”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用全家性命担保!在英国,我亲眼见到她去妇产科做孕检,她消失的三年在干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吗。”
“温岁早就怀孕了,她早就生下跟江随的孩子了。我有证据,温岁在英国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和江随的孩子!”
祁鹤心口一缩。
第39章 醉酒/
Chapter 39
祁鹤没有听明白。
与其说是听不明白, 更像是无法接受这个荒诞的结果,反正钟姒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他还想追问,那边掐断了电话。
可静下来仔细推敲——
祁鹤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因为他开始仔细回忆和今天遇到的小女孩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