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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饵(219)

作者:玉堂 阅读记录

沈桢撇头,看窗外。

他笑出声,“今天是有点晚,明天我早回。”

“妇产科陪旧情人耽误下班的时间了?”

陈崇州眼底涌起一阵波澜,迟迟未平复。

“你去医院了。”

他松开沈桢,身体后仰,“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是哪样?”她转回。

“倪影有病。”陈崇州扯开领口,倚着沙发背,“癌症中期。”

沈桢当即一愣。

许久,她问,“除了市人民,没有医院能治吗,一定要安排在你的地盘?”

“乔藤是这方面权威。”

沈桢激动得大声,“同样病症的患者,不找乔藤就没法治愈吗?”

“可以治。”他克制着情绪,“但成功概率比乔藤低。”

“你为倪影欠人情,费尽心力,她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十年八载都没心情谈恋爱了?”

“沈桢。”

死字,太忌讳,陈崇州脸色阴沉。

她强行压下,“那你为什么隐瞒我?”

陈崇州揉着眉骨,一脸燥意,“不吵了,行不行。”

沈桢顿时红了眼眶。

他性子冷,话少也寡淡,心事多,却大多隐忍不发。

她了解,加上这段感情背景差距大,明里暗里,她不是没让步。

关键,倪影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陈崇州被她吊了十年,期间分分合合,他一沾她,就失控,动怒,她带来的危机感,实在太大。

“我是无理取闹的女人吗。”沈桢盯着他。

他两手的食指卡在鼻梁,嗓音喑哑,“不是。”

她竭力平静下来,“上星期你连续加班,根本不是在急诊,是倪影手术完,你陪护。”

陈崇州眯起眼,定格在茶几,灯火,月光,纠缠在一起,仿佛半冰半火。

沈桢到底还是平静不了。

她起身,他也跟着起来,“你去哪?”

“我回家。”

陈崇州拽住她,“瞒你,是我不对。我承认,和她谈过很多年,这次和旧情无关。”他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骤然变得压抑低沉,“倪影马上结婚了。”

“如果没结呢?”沈桢浑身绷得难受,闷堵得慌,“倪影痊愈了,赖着你,或者治不了,要没命了,求你回头度过最后一程,你心软么?”

陈崇州皱了下眉,没立刻答。

她急促喘息着,一把甩开他,冲出去。

很快,他也追下楼,在夜幕下喊了几声,朝大门跑去。

沈桢从相反的西门离开,在街口被一辆飞驰的宾利险些剐倒,安桥降下车窗,发现她连外套也没穿,只一件长袖的睡裙,神情很意外,“沈小姐,您怎么深更半夜出来?”

她不吭声,环抱双臂。

“现在太晚了,您独身不安全,要不,我送您回家?”

她冷得直哆嗦,拉开门坐进后座,“麻烦你了,安秘书。”

途中,沈桢一直走神,直到车驶过南江大桥,她才察觉,“安秘书,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是开往陈公馆的路。

安桥看腕表,“已经凌晨了,您这副狼狈相回家,阿姨会多心,先将就一晚,明早再回。我也住南江路,有我在,没什么不合适。”

开进庭院,沈桢先下车,杵在玄关没动。

下一秒,二楼的灯亮了。

陈渊穿了一套藏蓝色睡衣,伫立在楼梯。

眉目温雅,气质英朗。

一束暖黄的光晕洒在他身躯,轮廓健硕非凡。

他没说话。

安桥立马解释,“沈小姐在富江路等车,我捎她回这边。”

陈渊静默一会儿,“她自己愿意回?”

“是我提议的...”欲言又止,显然,她没这意愿。

“下次不要自作主张。”他拧眉,目光落在沈桢的脸上,眉头蹙得更紧,“哭了?”

安桥莫名好笑,“估计二公子惹沈小姐伤心了,在路边哭呢。”

这张娇软素白的小脸,是浮满了委屈。

泫然欲泣,干涸的泪痕淌过颧骨,红扑扑的招人生怜。

陈渊靠近她,每近一步,醇厚的木调香弥漫开,像极细的雨丝,悄无声息地覆住一切。

他的味道,永远深沉,浓重,传统的东方男人性情,又透出异国绅士的温润。

“什么原因哭。”

“男人没有好东西。”她倔得要命,憋了半天,爆发。

周海乔,陈崇州,包括廖坤和郑野,全是渣男。

替他瞒天过海,欺骗无辜妇女。

陈渊越过她,眼色示意,安桥不声不响退下。

“一个好东西也没有吗。”

她赌气,“没有。”

“我也不算?”他挑眉。

沈桢抿唇,“一半。”

陈渊饶有兴味注视她,“一半好一半坏,是吗。”

他影子逼至跟前,强劲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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