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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饵(416)

作者:玉堂 阅读记录

她一向容易上当,没想到突然开窍,陈渊闷笑,“是我在路边摘的,我种下的梅树还未发芽。”

沈桢把花束摆在窗台,“陈家的男人最会骗女人了,你们的话,我只信一半,你瞒不住我。”

陈渊皱了下眉,“我不是。”

她背对他,往花苞洒了水,“你不是什么?”

“我不骗女人。”

沈桢整理着包住花枝的彩纸,“从来没骗过吗。”

“至少,我不骗你。”

她侧过身,“骗过其他女人?”

陈渊十分坦白,“骗过我母亲。”

沈桢没忍住,“她不算。”

“曾经,也骗过你。”

她神情一顿,“你骗我什么。”

陈渊走过来,握住她手,“让你嫁给我。”

“我没当真——”

“不。”他打断,“我所谓的骗你,因为我不是表面那样理智,被迫。相反,我很情愿,而且期待你答应。”

她心口没由来地窒息。

当初周海乔娶她,是她软磨硬泡逼婚。

甚至沈国文和李惠芝齐齐上阵,承诺婚房当嫁妆,周海乔不得已才松口。

求婚,玫瑰,圣洁的誓言。

沈桢从未拥有。

陈崇州也从未许诺过婚姻。

一楼的西洋钟沉沉敲击了十一声,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我收下花,夜深了,你回去。”

陈渊抿唇,“我和万喜喜斩断得很利索,不会有任何人指责你,羞辱你。”

她心跳急剧,却静静垂眸,“我困了。”

他胸膛起伏着,片刻,喉咙喑哑,“晚安。”

陈渊退出房间的同时,一阵穿堂风灌入,吹得梅花摇摇坠坠,清脆的响声落地,她弯腰捡起,竟然是一枚钻戒。

沈桢愣住。

缓缓比试中指和无名指,恰到好处的尺寸。

显然,是特殊定制。

她捏住戒环,许久,放回抽屉。

沈桢整个人心乱如麻,刚躺下,佣人叩门,“沈小姐,您睡了吗。”

“芬姐。”她头昏脑涨,“我真撑得咽不下去了。”

佣人说,“三爷请您到北院一趟。”

她倏地坐起,“三叔不是休息了吗?”

“三爷失眠。”

失眠...

她跳下床,抄起床头柜的《西部情事》,风风火火直奔北院。

“三叔是不是太闲了?他在一线累得半死不活,不失眠吧?”

佣人尾随她小跑,“三爷择床。”

“太巧了,我也择!”

“那您昨晚打呼噜...”

沈桢一噎,“我睡不熟会打。”

连佣人都清楚,做客是假,软禁她制约二位公子是真。

这位沈小姐冰雪伶俐,怎会不明白呢。

她既来之则安之的镇定自若,反而打消陈政防备她生事的戒心,在老宅舒舒服服自保。

北院的客房,隔着一扇门,传出陈翎磁性有力的声音,“没锁。”

沈桢小心翼翼挤进门,陈翎穿着蓝灰色的睡衣,坐在脚踏上,胳膊搭住床畔,专注研习一本围棋棋谱。

她站定,“三叔。”

陈翎都没掀眼皮,淡淡嗯,“保姆告诉我,你要见我。”

“我喝了燕窝,感谢三叔的关照。”

他目光不着痕迹掠过她,又移开,“不妨事。”

沈桢打量他,确实神采飞扬,没有倦色。

必须提及李惠芝女士了,她有一招必杀技,催眠。

小时候,沈桢的毛病多,挑食,满腹坏心眼,凌晨不睡觉,藏在街口扮鬼,像男孩似的,野性难驯。

李惠芝作为教育工作者,一大把的整治手段,在她这,统统失效。

后来,她摸到一个关窍,每次翻书温习,沈桢就犯迷糊。

甭管什么书,是书,准瞌睡。

以致于天色一黑,李惠芝到处抓她,抓住对准耳朵念书,那一片的教师宿舍再没闹过“鬼”。

沈桢如法炮制,在陈翎的卧房念书。

“西北荒漠中,两个男人对峙,彪哥大吼,你妈了个巴子——”

她立马捂嘴,黑葡萄一般的眼珠滴溜转。

陈翎不冷不热瞥了她一眼,没言语。

她深呼吸,翻下一页,“阿斌勃然大怒,秀华是我嫂子,你碰我嫂子——”

沈桢攥拳闭眼,心里啐骂。

这谁买的书。

陈政么。

“停止。”

她胆战心惊从书后探头,上半张脸隐匿在昏黄的灯火里,柔柔软软,“三叔...我换一篇。”

“不必。”陈翎合上棋谱,盯着她,“你喜欢小孩吗。”

她一怔,半晌没吭声。

陈翎发觉,轻描淡写遮掩,“你很有耐心哄人。”

沈桢挽着耳鬓垂下的发丝,“我在报答三叔的燕窝。”

他大抵好笑,“读故事报答?”

她歪脑袋,“给你花钱回礼,不是行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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