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管她做什么，都在刑珏的眼底，这一回……总该他看不见了吧。

司瑶没说话。

刑珏支起上半身，语气悠悠着审视她安静的侧脸，半响后落下一吻：“不管你在想什么，或者是想干什么，你现在都没有人可以选择了，司瑶，你三十了，是个老姑娘了。”

司瑶闭眼不说话。

刑珏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挨着她躺下。

屋里从昏暗变成了一片漆黑。

司瑶开始和刑珏说话。

从现在说到以前，刑珏只是听着不说话，说到再小点的时候，开始有回应了。

他说司瑶以前比现在好。

给他做饭、洗衣服、眼底心里全都是他，出去打工，挣得钱一半当学费，一半给他花。

刑珏的声音从清淡慢悠悠的变成了低沉。

褪去了现在笑眯眯温柔多情的伪装，变成了司瑶熟悉的那个孩子。

话不多，有些沉默，却一针见血，不苟言笑，总是不耐烦到拒人以千里之外，但对司瑶说话会很慢，慢到司瑶以为是温柔，忽略了温柔下的自私和扭曲。

司瑶安静的听着：“我以前教过你很多东西。”

“恩。”刑珏说：“尤其是刑家老爷子找上门来让我回家那一年。”

那一年是刑珏印象里是司瑶最忙的一年。

准备毕业论文，研究刑家的资料，告诉他万一回家的话要学会谨言慎行、不苟言笑、巴拉巴拉的每天在他身后哔哔哔。

刑珏对她教的这些很不屑一顾，因为他没打算回去。

刑家于他而言就像个可笑的马戏团。

来求着他回去继承家业，不跪在地上求他，竟然还高高在上地说他幼稚，不懂刑家是多大的家。

一群傻逼。

刑珏懒得搭理那群人。

也嫌司瑶聒噪，但还是忍着不耐烦随便她聒噪，不想直白的告诉司瑶他不回去。

因为前三年，司瑶把太多的心思都放在了白羽身上。

虽然也记得给他洗衣服做饭，但就是不一样，不是他的了。

那一年追在他身后哔哔哔，每晚回家确定他还在不在，让他感觉司瑶又是他的了。

尤其是司瑶看刑柯穿得比他好，心里不舒服，追白羽的时间变成了兼职，实习工资一半用来吃喝，一半攒起来留着给他买上大学用的电脑和手机，兼职工资拿来给他买衣服。

刑珏早挣够了俩人未来四年的花销。

没说的原因是喜欢司瑶为了他。

不为了白羽，只为了他。

这样的话，他可以原谅她。

刑珏搂着司瑶声音很低：“我原谅你。”

“原谅我什么？”

“你每年平安夜都会给我买一个平安果，可你大一那年，把我的苹果拿去给白羽了。”

“因为你不吃，每年的都不吃，最后只是看着它坏掉。”

“那也是我的。”刑珏回答得不假思索。

司瑶沉默很久：“对不起。”

“我现在原谅你。”

我现在原谅你？司瑶有些恍惚。

刑珏真的远比她想象中要自私和扭曲一万倍。

司瑶微微侧脸，刑珏的手臂从她脖颈穿过，牢牢桎梏住她的脖颈和脸颊，稍微一用力，就会勒死司瑶。

司瑶和刑珏分床睡原因是他大了，但也偶尔一起睡，因为刑珏越大话越少，不苟言笑，而且经常不耐烦，但只要想和她睡，便会变得软软乎乎的，冷冰冰的眼睛像小狗似的，水汪汪的盯着她。

司瑶便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着被子和枕头，俩人睡一个床，盖两张被子。

后来她开始追白羽了。

再一起睡时，刑珏会在睡梦中圈住她的脖子，像是做梦了，收紧再收紧，很多次，司瑶感觉自己有可能一个不察，被睡梦中的刑珏给勒死。

被勒死了没事。

司瑶怕刑珏起来看见是他勒死了自己，会哭，便作罢。

后来俩人刚订婚，刑珏半夜偷溜进她房间，也会勒她，却小了很多力道，多了点小心翼翼。

司瑶一度感觉自己是可以这么被勒着和他一起睡的。

这会再被他勒着，却接受不了了。

从身体到心口，全都泛着浓重的恶心。

汗毛根根竖起，司瑶没忍住，侧身干呕了起来。

第92章 围着我转

司瑶呕得惨烈，支起上半身，从脖颈到脸颊凸起层层青筋，难受到像是想下一秒去死。

刑珏拍了拍她的后背，半响后起身给她倒杯水。

司瑶喝了两口，重新躺下睡觉。

在刑珏的手臂又想从颈窝处钻进来时没忍住，“别碰我。”

刑珏不动了，缩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司瑶。”

“恩。”

“你现在没有选择了。”

“哦。”

“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