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厨房，围着围裙，是很多年前，给他做饭那会。

司瑶伸出手指翻开。

下一页是七年前。

孩子没了。

刑珏说他爱刑阿霓，司瑶手握斧头在砍树。

司瑶看向她头顶莫名多出来的闪电，有些怔松，接着笑了。

刑珏那会大约想来道闪电劈死她吧，因为他以为她肚子里是白羽的孩子，全然不知她肚子里从前是他的孩子，司瑶从来没想过，刑珏会认为孩子是别人的，哪怕是半秒钟，这个念头也未曾在脑海中划过。

更没想过，刑珏所谓的‘司瑶我喜欢你’，只是喜欢她做个佣人伺候他。

司瑶没再看剩下的画，手微微一推，把画册推去了沙发底下看不见的地方。

隔天司瑶久违的认真打扮了一番。

史蒂芬满眼惊艳，带着一群人簇拥着司瑶进入华人建立的地下王国。

司瑶之前托史蒂芬给了拜帖，顺利的找到那位白老大，面色不怵的把刑家现在的境遇如实告知。

史蒂芬之所以不太操心刑珏的安危，是因为人称‘白老大’的中年男人和刑珏交情匪浅，据说是七年前刑珏来海城找她那会救过他一命。

司瑶举起香槟酒杯：“我要见刑珏。”

白老大手捏着拜帖旋转：“你说你是那臭小子的太太。”

司瑶点头：“对。”

“这次找他是想离婚？”白老大道。

果然如此……

司瑶细看了刑珏托人送出来的明信片。

那几张唇印是嘟嘟唇，女孩子很欢喜的印上去的。

刑珏被留在他这，因为白老大的闺女喜欢他，想要留他做上门女婿。

他问出口的话也代表了这个意思。

一点不关心刑家的现状，不理会刑家产业在海外的死活，只听见最开始她的一句‘要离婚’。

司瑶把香槟酒一口喝尽：“是。”

“你拿什么证明你是他太太。”白老大微挑眉，略带阴鸷的眼神上下扫视她，像是她敢说谎，下一秒就会提枪怼上她的额头。

司瑶捏了捏指骨，轻咳两声，笑笑道：“这还需要证明？刑珏应该和你说过不止一次吧。”

司瑶没东西证明，只能赌。

赌刑珏和他的关系与史蒂芬一样近，近到会信口开河，说隐婚了七年。

“你叫什么来着。”白老大问道。

司瑶浅淡的长吐出口气：“司瑶。”

白老大再次上下扫视她，颚首道：“长相气质不俗，但跟我闺女比差得远了，只配得上做他前妻。”

司瑶有些想笑，忍住了：“是，我也只想做前妻。”

白老大没再说什么。

打了个响指，一群人团团围住了司瑶。

司瑶挥手潜退了刑家的保镖，提裙子跟着出去。

白老大和她一个车。

司瑶在后座开了车窗，手指朝外微触。

海城……很暖。

青城已是寒冬，这里却暖到穿着外套都会灼出汗。

司瑶把窗户开到底，手臂交叠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车外的风景。

除了矿山，她没去过国外的城市。

从小到大，一直是在青城跟着刑珏，围着刑珏，追着刑珏。

乍一自由。

司瑶闭眼嗅了嗅空气。

很舒服。

“你和那个臭小子结婚几年了？”

“七年。”

“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司瑶想了想刑珏会怎么说，半响后吐话：“二十一年前。”

白老大冷笑一声，随后不忿的哼了一声。

司瑶赌对了。

车辆绕开了海城主城区，在类似郊区的地方一路往上。

开了将近半小时，停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

司瑶下车顿足，感觉这种地方，除非他们放人，否则想走只怕比登天还难。

司瑶敛了思绪，跟着白老大进去。

白老大有心和她炫耀，本可以直接开车进去，背着手在前，走着带司瑶。

司瑶踩着高跟鞋跟在他身后走了小半个小时才堪堪走到一栋亮着的别墅前。

别墅里响着震天的音乐声。

白老大高傲的睨了眼司瑶，推开大门。

司瑶一眼就看见摊在沙发上的刑珏，穿着灰色卫衣，黑色阔摆裤，手里提着一瓶洋酒，眼睛晕染了浓重的醉意，一眨不眨的盯着在他面前唱歌的华人姑娘。

伴随着门开，醉意盎然的眼睛移动，定格在司瑶身上。

司瑶穿着白色带碎钻的修身礼裙，肩带细细的，头发盘起，垂下一缕在鬓边，裙子裹胸腰间服帖，身材很好，更好的是眼睛。

直勾勾的看着他。

刑珏感觉自己真是醉了。

否则怎么会看见司瑶穿着像是婚纱的裙子来找他。

勉强坐直，扒了扒长发，看了眼手里的洋酒瓶，垂首丢下，半响后再次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