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柯还在那沉默。

偌大的画室只有司瑶和刑珏的声音。

司瑶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说话了。

因为她感觉站在刑柯的角度他似乎会很难堪。

不说话后更奇怪了。

刑珏总是在看她。

可怜巴巴的嘴巴蠕动。

司瑶尴尬的要命，找话和刑柯聊：“画室不上课后，晓晓在忙什么呢？”

刑柯顿了顿：“不知道。”

看着像是真不知道。

司瑶抿唇接着问：“你俩这算是和好了吗？”

司瑶感觉只要刑珏在，她和刑柯之间的相处就会自在很多，自在的再多了点，多嘴的问了一句。

没等刑柯回答，前厅突然吵嚷了起来。

三人出去。

司瑶见到了很久没见的蒋映雪，拽着头发凌乱，衣衫更凌乱的林晓。

瞧见刑柯，直接就朝着他扑了过来。

嘴里叫骂着他欺负了她的女儿。

司瑶被刑珏拽到了一边。

眼看着刑柯被抓挠着步步退。

司瑶：“你……你帮帮他。”

刑珏：“用得着我吗？”

话音落地，一直有些恍惚的林晓扑了过去，拽着她母亲的手往后退。

一边退一边哭：“别说了，别说了妈。”

蒋映雪回身猛得甩了她一个巴掌：“别说什么别说，我这是在给你挣前程！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林晓捂着脸嚎啕大哭，蓦地甩手：“我让你别说了！”

说着转身就跑。

蒋映雪抓了两下没抓住，原地叫骂了两声，看见被刑珏牢牢护在身后的司瑶。

“你在这啊，正好，我不用专门去找你了，咱俩好好盘盘帐。”

蒋映雪是早上七点下的火车，找去了刑柯的家，然后看见了林晓，林晓没穿衣服睡着了，全身一看就是被糟蹋了。

蒋映雪逼问了好半天，才问出来是刑柯。

刑柯睡了林晓，然后跑了。

蒋映雪语调尖利，牢牢地堵住门，说到气处，朝刑柯就挠。

司瑶和刑珏站在去往后面的门，蒋映雪在出去的门那。

刑柯哪都去不了，全程沉默。

司瑶抿唇：“你怎么知道刑柯家在哪？”

蒋映雪支吾半响，没说话。

司瑶接着问：“林晓没穿衣服睡着了，谁给你开的门。”

蒋映雪蹦了起来：“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他占了我晓晓的便宜，他要负责！”

司瑶知道林晓被占便宜了，也知道是刑柯，但……疑点太多了。

想再追问两句，刑珏拽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司瑶本是没什么感觉，冷不丁的皱了眉。

刑珏的掌心里有汗。

司瑶看向刑珏，刑珏对她笑笑，天真无害。

司瑶怔松了一瞬，抿唇片刻，拉着刑珏找了张凳子坐下。

这一年蒋映雪给司瑶打过两个电话，话里话外让司瑶给晓晓在青城找个婆家，富贵人家，最好是富成刑珏那样的。

那会林晓在和刑柯谈着，林晓说了暂时别让她妈知道。

不然蒋映雪会硬闹着让俩人愿意。

司瑶就算没她的嘱咐也不会说，这是他们俩的事，她就算是她的表姐，说出来也僭越了。

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向刑柯。

刑柯手掌握住膝盖的布料，沉默。

就是沉默。

蒋映雪看看三人，片刻后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哭。

司瑶：“哥，你说句……”

“别叫我哥！”刑柯喊了一句。

司瑶闭嘴。

刑珏：“你喊什么啊，冲谁喊呢。”

刑柯侧脸看向刑珏，眉眼如焗，像是要在他脸上戳了个窟窿。

没等司瑶想出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刑家老太太还有刑戴来了。

蒋映雪的哭顿在喉咙里，下一秒站了起来，朝老太太走了几步，所有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后，发狠道：“亲家奶奶，你得给我闺女做主啊，不然……不然……不然我就带着我闺女去报警，告他强、奸！”

说着掏出手机，点出照片在几人面前晃了一圈。

是林晓的照片。

司瑶皱眉，想把手机夺回来。

刑珏却挽着她的胳膊不放。

司瑶最后没动了。

刑老太太看了眼司瑶和刑珏，接着看向刑柯，温声细语道：“回家去说吧，家丑不可外扬。”

刑柯扒了扒头发起身。

出门前看了眼坐在一起的司瑶和刑珏，视线在刑珏挽着司瑶胳膊的手臂，还有另外一只和司瑶十指紧扣的手上定格了一瞬，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了。

场中安静一片。

刑珏握着司瑶的手很紧。

司瑶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起初刑珏还能和她对视几秒，几秒后错开眼，松开手，随后起身咳了咳，手插兜在屋里转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