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213)
方梦觉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带上哭腔:“笨蛋许惟清。”
许惟清把她抱紧了些:“嗯,我是笨蛋。”
方梦觉任由他抱着:“你考试的时候生什么病了?”
许惟清:“流感发烧。”
方梦觉:“我一声不吭地离开,你有没有怪过我。”
“没有,”许惟清蹭了蹭她的头发:“我只是很想你,每天都想你。”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水阀门,方梦觉再也绷不住,她的肩膀抽动得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对不起。”
滚烫的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胸口,许惟清轻轻抚她的背:“你对不起什么,是我失约,没有按时回来。”
方梦觉在他怀里晃头:“我不该......走得那么干净。”
许惟清动作一顿,听着她的哭声,自顾自地说话:“你走之后,我经常去那个小区,魏阿姨跟我说了你家发生的事。我知道那个环境你没办法继续生活,离开对你才是最好的。”
“我那时很担心你,怕你过得不好,也怕有人再欺负你。”
“和你重逢后,我很开心,不仅仅是相遇这件事。我看到你穿上了职业装,也看到你跑去救小朋友,我不在的这些时光,你依旧努力向上,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怀里的人哭得更大了些,没说话。
“方梦觉,你只是花了很长的—段时间去完成你的学业。”许惟清揉了揉她的头:“听说学医很幸苦,你还是医学博士,我都没来得及问你。”
方梦觉还在抽泣:“问什么?”
许惟清停了—下:“学习累不累?过得好不好?难过的时候有没有人陪你?摔倒的时候有没有人扶你?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想我?”
他连续问了这么多,方梦觉没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许惟清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感受她的温度。
心里缺失了很久的东西,终于严丝合缝地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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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觉从他怀里退出来时,许惟清胸前的衣料几乎全染湿了,很深的一团水渍。
“你为什么哭?”她先出声。
许惟清正在帮她擦脸上的泪痕,闻言手抖了一下:“方夏九,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
方梦觉吸了下鼻子:“医院门口,你为什么要哭?”
“和你一样,”许惟清推了下她的肩膀:“你去洗个脸,脸上的妆都花了。”
方梦觉想到脸上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也没继续追问,起身去了卫生间。
听到水流的声音,许惟清松了口气,仔细思考方才的问题。
他那会的情绪失控,除了激动和喜悦,更多的是心疼与庆幸。
心疼她的过去,庆幸他的现在。
方梦觉再回到沙发时,看到许惟清胸前湿了一大片,都是她的功劳。
夜晚的温度低,她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许惟清本想说不用,看到她的神情,到嘴的话又变了:“你这有我穿的衣服?”
方梦觉想了下,她记得大学那会有个什么集体活动,每人都有一件队服,很大很长,给许惟清穿应该是合适的。
“我去帮你找找。”
说完就进了卧室,许惟清挑了下眉,他站起身跟着走过去。
与客厅这边不同,方梦觉的卧室生活气息很重,床边有张书桌,桌上摆着一摞很高的医学书,床头柜上也有,书的边缘贴着各种颜色的便签纸,显然是经常翻阅。
窗帘拉得很紧密,不透一丝光。
许惟清斜靠着门框,把空间四周打量了一遍,视线最后定在方梦觉的身上,她蹲着身子正在翻衣服,头发不听话地滑下来,她捋了一下别到耳后,露出乖巧的侧颜。
“找到了。”
许惟清看得入迷之际,她拿出一件白色的衣服,水泱泱的眼睛朝他看过来,眼眶还泛着红意,可嘴边梨涡往下凹,似乎心情不错。
方梦觉把衣服抖开,是一件纯白T恤,胸口位置写着“海市医科大学”。
“你快换上,”方梦觉把衣服递给他后,又继续翻柜子。喃喃自语:“好像还有件长袖,我再找找。”
许惟清轻轻摩挲那几个字,扯动唇角轻笑了声。
差三分,让他们隔了1000公里,硬生生分开这么多年。
方梦觉正翻箱倒柜,突然想起大少爷爱干净。
他连拖鞋都要穿自己的,这种贴身衣物更在意吧。
她回头看:“你不穿的......”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止了声——
许惟清正解开衬衫的扣子,裸露着上半身,正对着她。
方梦觉的视线从他的脸慢慢往下滑,路过喉结,胸肌,一直到块状分明的腹肌就不动了,似是被胶水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