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培？”对方很快收到回复。

“嗯，好久不联系了。”

“有事吗？”

“嗯……我想问一下你关于张星辰的事……”

“张星辰？”孟海珍停顿了一会儿，看出她有些疑惑，“他不是去美国了吗？”

真的去美国了，这样是不是表示17岁的那次，张星辰高三后也去了美国。

“哦，这样啊。”

“你怎么突然问张星辰。”孟海珍挺好奇。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一下…”

“高中的时候，张星辰约过你，而你放他鸽子了…”

“你怎么知道？”

顾恩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小纸条的事情，她最不想让孟海珍知道，肯定不会跟她提起。虽然后来孟海珍知道了，跟踪她，她解释了，孟海珍也接受了啊。

“有一次，我跟踪张星辰，他突然过来跟我说话，还问你这人平时怎么样？”

“……”

“我说，不是很熟，好像你对什么都挺无所谓的，话不多，不太懂你每天在想什么。啊，那个，我只是如实说了我的看法奥……他说他约你晚自习下课见的，可你好像没去……顾恩培，一直没问你，你是不是因为我啊？……其实，我当时感觉他是想了解你的，但我有点生气，就没告诉你。……对不起啦。”

听到这里，困扰顾恩培的已经不是张星辰个人了，而是她发现，孟海珍说的是“晚自习下课她没去赴约”，之前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她默认其他人也会记得前不久的那段高中经历。

现在孟海珍的这番话，让顾恩培的头嗡的一声大了。前不久的高中不光结果没变，其他同学也压根不记得丝毫过程。

以孟海珍为例，孟海珍现在在本地上大学，高中她只记得时顾恩培帮她给张星辰递过一次纸条，她后来并没有因张星辰给顾恩培辅导数学跑去质问。孟海珍内心甚至觉得顾恩培后悔爽约而出现了臆想…

所以，她和张星辰根本没有过接触，辅导数学、乘火车、去X市、去见苏扬……这条时间上统统的都是幻觉？可是他的笑、他让她脸红的表白就明朗温润的在眼前在耳边啊…

真实的结果是，每个人还是走在了最原始的既定轨道上，上次的高中经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这就像她一个人花了两年时间参演了一场剧，整场剧只有她一个人，过去也只属于她一个人，那它还有意义吗？

顾恩培的心被塞住了，呼吸变得沉重。

见顾恩培久久没动静，孟海珍又发来信息，“对不起，顾恩培。”

“没关系。”

两年的高中生活，为什么？现在的大学生活又到底为什么？？

手机通知音将顾恩培拉了回来，她点开通知，苏扬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点开他的社交页面，一切都很熟悉，内容很少，关注的朋友不多。

喜欢一个人就会处处留意，上一次顾恩培就已将苏扬的所有页面刷了很多遍，也偷偷保存了苏扬的所有照片。

大学的顾恩培喜欢哆啦A梦，苏扬偶尔会给她分享哆啦A梦的图片，只要是苏扬分享的，顾恩培也都会全部保存下来。

顾恩培自己的主页没放照片，她不热衷这些。

“你好。”她给苏扬打了个招呼。

“你好。”对方很快回复。

“我是随便加的……看你比较面熟加的……”

顾恩培不知道怎么聊下去，即使动用已经毕业工作两年的心态，面对喜欢了几年的男生，还是不知所措，打了几行字又删除了，没再聊天，转去给苏扬的照片点了个赞，关了软件。顾恩培太怂包了吧，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一点长进。

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撞见了街舞队的一个朋友，被对方拉着，坐到操场旁台阶的阴影下。

这么热的天气，操场上竟然有学生在踢足球。

“顾恩培，你刚差点撞到我，思春呢？”

顾恩培白了一眼那位不正经的朋友，“你才思春呢！”

不正经的同学，全名刘澜凯，舞蹈社团跳poppin的，一种被认为雅痞绅士的街舞，确实，这位朋友很痞却不雅。

顾恩培不懂舞蹈，开始看时，觉得刘澜凯的关节像机器人在抖动，渐渐也觉得有点意思，刘澜凯上台表演会拉顾恩培去助威。

但他作为男生则有点柔美过头的迹象，顾恩培觉得他们更像姐妹。告诉过顾恩培，男生脑子里经常出现乱七八糟想法的，正是眼前这位男闺蜜。

“我也想啊，可是没目标，”刘澜凯口气充满可惜，又朝向顾恩培，“那你走路没带眼睛，在想什么？”

“怎么自然地，跟男生聊天啊？”顾恩培求救似的望着刘澜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