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44)

谨安浅笑着为她解惑,“案发时是半夜,光线昏暗,没看到地上的细线也属正常。来查案的官兵进进出出,细线两头又粘有蜡油,很有可能被谁踩到鞋底,带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江采霜摸到细线中部,入手的触感滑腻腻的,“咦,这根细线摸起来怎么滑溜溜的?像是浸过油一般。”

“我看看。”

江采霜将细线递了过去,谨安放在鼻下轻嗅,又以指尖捻了捻细线。

“这不止是用来撑住花瓶的细线,还是烛芯。”

“烛芯?”

“嗯,细线前半段沾有桕油,由乌桕籽的果皮制成,是用来做香烛的原料之一。我想,应该是有人剪下一截香烛,却特意留下了里面的烛芯。再用这根烛芯来布置花瓶的机关。”若是烛芯不够长,再另外搓一截棉线接上去就是。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棉线一头提前被封在蜡烛里,布置机关时会更方便。再者,蜡烛燃烧多会留下一小截灯芯,但多留下一分痕迹,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江采霜恍然大悟,“将烛芯和棉线合为一体,这样烛芯早就在花瓶坠落的时候,被带到了地上,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正是。”

“到底是谁想出了这么复杂的机关呢?”

江采霜想起堂姐给自己绣的香袋,“这根线可以先放在我这里吗?等什么时候需要用它了,你再传音给我。”

“既然是道长找到的物证,自然可以交由道长保管。”

于是江采霜打开香袋,将这根细线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凶手用花瓶做了这样一个机巧,那他是用什么把马兴凡砸死的呢?”江采霜心底又升起疑惑。

瓷器易碎,凶手应当不会用花瓶来作为凶器。

二人重新回到屋中查看。

博古架上摆着许多古董文玩,可大都是书画吊玉,不能作为凶器。有一方砚台还算结实,但江采霜拿在手里掂了掂,发觉这砚台还没掌心大,“不行,这么小的东西,在手里一放就完全包住了,根本不能用来砸人。”

“这屋里能用来砸人的物件,就只有这只金蟾了。”

江采霜踮脚将其取下,整只金蟾表面凹凸不平,比她两个拳头合起来还要大一些,抓住边缘刚好可以作为凶器。

她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一遍,金蟾身上并没有留下血迹。

“待会儿我让人取走这只金蟾,跟马兴凡身上的伤口做比对,我们便能知道结果。”

“好。”

谨安让人叫来了马府的管家,也就是之前最先发现马兴凡尸体的家仆。

马管家瞧着是个胆小的,战战兢兢地来到他们面前,“不知大人叫小人来,有何事吩咐?”

谨安负手而立,嗓音不疾不徐,“寒食那天夜里,都有谁来拜访过你家主人?”

“这不是快到谷雨了,有一个农户,租了我家主人的田产,昨天夜里过来交租子。除了他,就只有醉香坊的姑娘来过。”

“你可曾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动静?”

马管家擦了擦汗,“没听到什么动静,不过……农户来的时候,跟我家主人发生了争吵。”

谨安长眸微眯,居高临下地问道:“为何事争吵?”

“我家主人跟他说涨了租子,他不同意,两人就吵了起来。后来主人独自在屋中饮酒,觉得无趣,派小的去醉香坊叫个嫩点的姑娘过来作陪。”

“你家主人经常点醉香坊的人?”

“是,三五日便会点上一回。只是这回小的去晚了,醉香坊不剩几个没陪客的姑娘。”

“醉香坊的人走后,你可还曾进过屋中?”

“主人在屋中歇息,小人不敢打扰。”

“醉香坊的人并未留宿,早早就走了,你就没有起疑?”

“这……我家老爷喜欢青嫩的姑娘,那位香佩姑娘年纪稍微大了点。”

谨安又想起一个细节,“碎掉的那只花瓶,是何时开始摆在屋中的?原先摆在何处?”

“自从我家老爷搬来这里,博古架上便一直摆着这只花瓶,原先就放在那儿。”马管家指了指博古架上的一个空位。

既然花瓶很久之前就摆在屋中,那么任何一个来过这间房的人都有可能记下这个细节,从而想出这样一个计划。

临走前,管家又撩起衣袖擦汗。

燕安谨注意到,从进来开始,他的袖子就没放下来过,始终遮遮掩掩地搭在脸边。

他眸中划过一道寒芒,嗓音沉下去,“你在遮挡什么?”

马管家身体一个激灵,慢慢放下袖子,只见他右边脸颊上有一道细长的划痕,“小的前天夜里急着去报案,不小心跌了一跤,被树枝把脸给划破了,让官爷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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