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是超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周围的人纷纷惊讶的扭头看了过来。在看到那个熟悉的红蓝色身影之后，人群就像是被煮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是真的！超人回来了！”

“谢天谢地！”

“他一定是战胜了那个殖民者！”

人群蜂拥而至，他们热情的凑过来，将街道堵塞的水泄不通，许多人打开相机开始拍摄，许多人热情的赞颂着他，诉说着对他的怀念。

超人沉默的低下头，看着怀里因为受到惊吓而抽泣的小女孩，缓缓勾起嘴角。

“已经没事了。”

他温和的说，和人们心中的那一位一模一样。

他将女孩交还给姗姗来迟的母亲，随后缓缓升空，低头俯瞰着那片汹涌的人海——那些曾在几天前咒骂他、仇视他的人，如今一个个满脸兴奋的仰望着自己。

那些狂热的、崇拜的、钦慕的目光自四面八方而来，聚焦于他的身上。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鲜艳的色彩在光线的映衬之下显得有些刺目。

随着人群的聚集，人们开始自发的喊起他的代号：

“超人！超人！超人！”

——就像是信徒在歌颂他们的神明。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某种束缚着他的，未知的锁链正在一点点的消失，碎裂，而一种无形的，柔和的力量，正重新回到他的身上，像一个温暖的怀抱。

—————————

两天后。

孤独堡垒。

敞亮的大厅之中，一把极具科技感的椅子悬浮于空中，蓝黑色的光圈自椅背之上一圈圈的晕开，扩散到空中。

空中响起了一个电子合成音：

“准备好了吗，克拉克？”

超人沉默不语的望着它。

半晌，他低声问道：

“这次你又会收取什么代价？”

“老样子，”椅子轻描淡写的说，“想要暂时成为‘神’，你只需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感情。”

“微不足道？”超人反问。

“相信我，”它循循善诱道，“这不会有什么影响，还能帮助你更加客观的看待这个世界——”

……说的像是你真有那么好心似的。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想到这里，超人缓缓开口：

“你真的能够做到……改写所有人的记忆，让他们忘掉我，并让这几个月以来的一切都变得合理吗？”

“当然，当然，”椅子答得很快，“我当然可以做到……是我带你来到了这个世界，是我教会你这个世界的法则，是我包容你，教导你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应该对我的能力抱有更多的信任。”

“况且，”它话锋一转，“你不是已经将记忆改写装置按在椅身之上了吗？韦恩集团研发的Ai系统到底有多么完善，这一点你之前不是已经在小丑身上试过了？”

话音落下，超人呼吸一滞。

……小丑。

哦……对。

……差点把这人忘了。

椅子的话让他瞬间想起了之前被背叛的痛苦，那些愤怒和憎恨又重新涌上来，像刀子一样剜着心脏。

“……对。”

他喃喃着，眼神逐渐阴沉，缓缓开口：

“既然要改，那就顺便把‘小丑’的存在也消抹掉，我不仅要让他自己想不起来，更要让全世界都忘掉他的存在。”

“哇哦，”椅子的声音显得兴致盎然，它问道，“当然没问题！你想怎么改？”

“……”

面对这个问题，超人突然有些答不上来，他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些失败的改造计划，想起无论怎么改也永远记得蝙蝠侠的那个疯子，想起自己当初险些被折磨到崩溃……

最终，他放弃了思考：

“你来决定，我不关心，别让我再看到他。”

“哦——那可真棒，”椅子的声音透出奇异的满足感，“没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惊喜送给小蝙……蝙蝠侠，来吧，克拉克，坐上来。”

超人莫名奇妙的看着它：

“送蝙蝠侠？什么？”

椅子没回应，只是催促道：

“来吧，克拉克。”

最终，超人抿了抿嘴唇，抬脚跨上那阶梯，缓缓坐下。

刹那间，蓝黑色的光圈猛然扩散，在路过角落中昏迷的火星猎人之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绕过他，快速往外蔓延——

下一秒。

全世界的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了整个世界，一切事物就像是画布一样被铺开，摊平，而有一只手正握着画笔，在那上面涂涂改改。

那是改写一切的伟力，如同洪流，势不可挡。

那是神明的权柄。

那是高纬者的俯瞰。

那是精心布置的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