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很准时，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没带任何人，独自一人走进包厢，眼神快速扫过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在陈俊南对面坐下。

“说吧，什么事值得陈少爷这么费心。”齐夏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像绷紧的弦。

“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陈俊南没绕弯子，“不是简单的骗钱，你手里有不少人的把柄，帮人解决麻烦，也帮人制造麻烦。”

齐夏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你调查我？”

“谈不上调查，”陈俊南笑了笑，“我家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想知道点事，总能找到门路。你前阵子帮城西那个开发商搞定了钉子户，用的手段挺巧妙，没留下任何痕迹。”

齐夏的眼神沉了沉：“陈少爷想让我帮你制造麻烦？”

“不。”陈俊南摇头，“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一个……你绝对感兴趣的忙。”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齐夏面前：“这个人，叫赵立东，做建材生意的，最近抢了我家一个项目。我想让他身败名裂，但不能牵扯到陈家。”

齐夏拿起文件，快速翻看着，眉头微蹙。

赵立东在业内名声不小，背景也不算简单，想搞垮他，不是件容易事。

“这活儿难度不小。”齐夏把文件推回去，“价格也不低。”

“钱不是问题。”陈俊南说，“你开价。”

齐夏看着他，突然笑了：“陈少爷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或者把这事捅出去？”

“你不会。”陈俊南眼神笃定，“你齐夏虽然是骗徒，但有自己的规矩。而且，你要是敢捅出去，我保证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他的语气依旧阳光，却带着京城少爷骨子里的底气和威胁。

齐夏挑了挑眉，没生气，反而觉得这小少爷有点意思。

不像那些被宠坏的草包，看着无害，爪子却挺利。

“五十万。”齐夏报了个数，“先付一半，事成之后付另一半。”

“成交。”陈俊南爽快答应，“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成？”

“你不需要知道过程。”齐夏站起身，“等着看结果就行。”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了眼陈俊南那头扎眼的蓝发：“还有，别老跟着我，像个没断奶的小狗，烦得很。”

陈俊南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没断奶的小狗？

他倒觉得，自己更像盯上猎物的狼。

而齐夏这只狡猾的狐狸，能不能逃脱，还不一定呢。

第三章 试探与靠近

齐夏做事确实利落。

一周后，赵立东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就被匿名送到了税务局。

紧接着，他挪用公款、跟政府官员勾结的黑料又被捅到了网上，一夜之间，赵立东从风光无限的企业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陈俊南看着新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干净。

他给齐夏打了电话，这次很快就被接起。

“活儿干得不错。”陈俊南语气里带着赞赏。

“钱。”齐夏言简意赅。

“已经转到你卡上了。”陈俊南说，“老齐，不庆祝一下？”

“没必要。”齐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还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陈俊南笑，“我发现跟你聊天挺有意思的。”

“我没觉得。”齐夏说，“挂了。”

“等等！”陈俊南赶紧说，“我知道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在城南的旧货市场，对吧？”陈俊南听着背景里传来的叫卖声，“在看什么呢？”

齐夏的声音冷了下来：“陈俊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别跟着我。”

“我没跟着你，”陈俊南无辜地说，“我刚好也在这附近办事，听到你那边有叫卖声，猜的。”

他当然是派人跟着齐夏了。

他对这个男人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场交易。

“你在跟我装什么？”齐夏的语气带着点不耐烦，“陈少爷，收起你那套把戏，我没兴趣陪你玩。”

“我不是在玩。”陈俊南的声音沉了些，“老齐，我就是想……认识你。”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久到陈俊南以为他已经挂了，才听到齐夏低低的一声笑，带着点自嘲，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认识我？认识一个骗子？陈少爷，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顺了，想找点刺激？”

“也许吧。”陈俊南没否认，“但我觉得，你不是简单的骗子。”

“哦？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不知道。”陈俊南诚实地说，“所以才想认识你。”

齐夏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