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20)

作者:喵呜

漫天的白浪从他头顶上卷席而过,顷刻覆灭又重生,吴邪穷极目力,只觉深不见渊底,远不及边岸,到处尽是茫茫无边的流水。

他似乎从滚滚而过的浪涛中窥见了什么,俯身掬起一捧,水淌着熠熠流光从指间漏下,他的心骤然一窒,仿佛看见那磅礴而脆弱的光阴在眼前穿梭而过,沉淀着令人如鲠在喉的沉重与深邃,一丝丝一缕缕的浮光掠影,惊心动魄而又悄无声息地划过心头,还来不及捉在手中仔细分辨,便如风流云散般,消铒于无形,踪影难觅。

三千大道,何以得永生?传承万年的张家如今已不复兴盛,万年木亦已繁芜尽褪,古往今来何曾有过亘古不变?——都无外乎是看似长久罢。

微不可察的毫厘日以继夜、不止不休地堆积,终有一日将这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成全一场谬之千里的沧桑变幻、斗转星移。

只一刹,万古已朽。

这世间能长存且永恒的,似乎唯有无常而已。

回过神时,吴邪发现内府的动荡已然平息,他正以元神之躯静坐其中,而不知不觉间,早已潸然泪下。

这是…结婴了?

毫无疑问,是这埋入他眉心的万年木无意间助他突破。

吴邪百思不得其解,他金丹修得两年,尚未达到结婴当有的根基,却在当日那女魔头为取他性命所用的凶器推波助澜之下,一举迈过了漫长的积累修行,就如今看来,这万年木非但没能将他置之死地,还是个难得一见的法宝。

吴邪捉耳挠腮,依旧理不清当中的关节,便干脆沉溺于这豁然开朗的心境中,专心巩固境界,一点点打磨新境界带来的领悟,将其彻底化为己物。

又过了三日,吴邪缓缓睁开眼时,只觉浑身乏力,揠苗助长总会有反噬,加上内伤在身,他才刚收起灵力,顿感力竭,眼前蓦地就黑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前倒了下去。

吴邪倒也不显惊慌,十年来他就没少遭过大大小小的伤,倒在追截妖魔的荒郊野岭中也是常有的事,最倒霉的一次还是靠雨水浇活了一条小命,他自认也可谓身经百战了,对这种程度的伤还不足以去走一趟鬼门关相当自信,更何况不过是脱力跌在房间里头,至多也就磕着撞着,就算下面倒戳着刀尖,也伤不着他这新鲜出炉的吴老祖啊。

他就这么气定神闲地念着性命无忧,边不慌不忙地伸手往旁边撑了一下,以求不伤着他这还算有几分俊秀的脸。

一袭黑袍却倏地从吴邪眼前滑过,及时将他稳稳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中,叫他那已经预备好高空坠落的心猝不及防地踩了空。

吴少主从小没事就爱跟吴三省到外头闯荡,没听话地在锦绣丛中养过,但该有的爱护一点也不少,受不得半点委屈,可恍惚十年,他潜心苦修,百般处心积虑,一声苦也没喊过,也未曾有过半句不甘与悔恨,直到他在张起灵怀中感到渐次透入缎袍的凉意,人人都以为吴邪铜墙铁壁的那颗心,无由来地软了一片。

吴邪带着一点茫然与失措,抬头去看张起灵,一时间竟忘了回避。

张起灵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吴邪设在房间的禁制都被破开了,私闯民宅的张宗主十分坦然地端坐在他对面,兴许感知他修为有了进境,便自作主张来给他护法,房里先前设下的聚灵阵正井然有序地调动东山灵气,缓缓流淌入阵内。

张起灵虽干得出闯门的事,却又不敢逾越,扶住了人,就规规矩矩地将他拉了起来,深知分寸地收回了手,而后不等吴邪发作便道:“九门截下了几个魔修设的招魂阵,画符一事先不急,巩固境界为上。”

吴邪一愣:“招魂阵?”

张起灵微微点头:“裘德考无陨玉,百万魂灵须靠招魂阵收集。”

吴邪狐疑道:“为何,妖城中不是有陨玉作阵眼吗?难道妖修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说来,我最近就在想,若是周穆当年留下聚魔令只是为了后人能得道飞升,但妖修跟人不同,他们本不用掺和这些事吧?”

妖跟人走不同的道,当年周穆求道于蛇族西王母,也因其有心探寻妖族飞升之事,却在意外得了西王母青睐,临别时,西王母甚至留下了‘将子无死,尚能复来’这一佳话。

妖修飞升万年间从未断绝,妖族仙门比比皆是,当中最有名的便是霍家狐仙,白狐能得一仙字,是因霍家自古就有狐族飞升成仙,诸如此类的妖族仙家现如今也多如雨后春笋。

妖修既无求道之困,周穆又何以将其牵扯进聚魔令中呢?

张起灵皱眉,似是也有疑虑,含糊道:“妖修遵从聚魔令。”

可那聚魔令到底在谁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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