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73)
纵然如此,能得这新月楼耳奴的盛情邀请,吴邪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儿来。他跟新月楼做生意有七年了,起初无非是找个地方出售一些阵法符纸,好供穷困潦倒的他换取一些东西,在新月楼手中遍及修界的人脉上,他还担不上几分重量。
阴阳八卦阵法是他两年前杀一个混进新月楼的魔修时提出的,阵符不分家,他修剑之余也钻研了不少时间,这阴阳八卦阵中他作了不少变动,是以他的血为媒的一个活阵,比寻常阵法灵活许多。
那新月楼楼主算来也是奇人一个,听闻后来了几分兴致,直接批给素不相识的吴邪一道令牌,笔墨材料任他调遣,按一流阵修的标准给他算酬劳,叫他放手去弄。
但那到底是防护阵法,怎会安心交给外人,如今妖魔祸乱在即,耳奴们劝不过楼主,只能想方设法从关根那换些保障,想必邀请秦海婷也只是为了留一后手。
“这丫头难伺候还不安生,吃饱了就净会惹事,不敢劳烦贵楼。”吴邪忙道,“倒是你提起的这个阴阳八卦阵,此阵以防守为主,我近来有些心得,想添置一些攻击符咒,不知贵楼可同意我做些许改动。”
耳奴拿出了一道通讯符,微笑道:“谢关爷好意,小奴定当禀报楼主,三日内给您答复。”
等离开了新月楼,秦海婷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信不过你?”
吴邪听了就觉得好笑:“这世间若无利字,谁信得过谁?你爹难道没教过你?新月楼在东山扎根多年,想来除了张家背后还有不少靠山,但祸乱当头还有谁顾得上一座小拍卖行可就难讲了,牵制住我也只是为了留多一个保障罢了,可我为何要留他们把柄?”
秦海婷疑惑道:“但你不是刚说了要给他们修阵吗?”
吴邪瞥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跟师傅说话还比较省力,但他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若他们手中没有我的把柄,我为他们做了事,挡下了这一劫,这欠下的便是一份人情,往后我要是想借新月楼的眼线一用,他们答应得也会痛快些。”
恍然大悟的秦海婷愣怔了片刻,才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你每天老想那么多作什么,不嫌累人吗?”
吴邪苦笑,摸了摸腰间的剑,似乎这冰冷的凶器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定。
其实在那阴阳八卦阵中还有一部分他留着没告诉秦海婷,阵里头他掺和了些小手段,若是往后跟新月楼这‘利’字讲不来了,阴阳逆转,守阵变杀阵,新月楼的担忧也并非杞人忧天,全看他们的合作至不至于走到那一步罢了。
吴邪跟秦海婷并肩走在青丘附近城中的石板路上,春雨初霁,轻尘尽歇,城中风光被洗净得鲜艳夺目,映入人眼中也带上了微末光彩,新鲜得让吴邪好一阵恍惚。
尘嚣依稀,凡间有人的地方约莫都差不多一个样。
吴邪觉得自己正被那擦肩而过的车马人声粗粝地磨着、搓着,一点点划开十年间他辛苦筑成的外壳,像是有一把钝刀子,顺着那缝隙,长驱直入,一下戳中他骨子里那点凡俗血肉,有什么东西就从中漏了出来,似乎里头有个似曾相识的白衣公子倚着软榻,一下一下地用扇子敲着手心,望着他的眼神有那么点无奈,又有那么点可笑。
吴邪沉默了半晌,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淡淡说道:“自然是累的…”
可他要去的地方还离得很远很远,还没到他停下脚步的时候。
半个月后,北方来客齐聚张家。
黑瞎子一大早就把他那盛装长袍翻了出来,换下了他那件没半点讲究的江湖装束,将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出门前瞥见了院中习剑的吴邪,正觉得缺个小跟班,一步上前,两指不由分说地夹住了他的剑,直接下令道:“把自己收拾一下,跟为师出趟门。”
被扰了兴致的吴邪脸色活像咽了一只苍蝇,加大力道试图把他师傅的脑袋当个瓜一刀劈作两半,然而无论他怎么使劲,手中剑吃里扒外地就是纹丝不动,吴邪磨了磨发痒的后槽牙,态度恶劣地问:“去哪?”
黑瞎子笑出了一脸的高深莫测:“张家,带你瞧热闹去。”
东山近来妖魔作乱频发,像是酝酿着什么大事,把远在北漠统领八方的张宗主都给招来了,不仅如此,各门派还重新派了人前来东山助阵,这批新面孔今日都纷纷到达东山张家,俨然是将要成为抵抗妖魔的新一道屏障。
北漠这些年在张起灵的带领下已经有自成一套的规矩,哪怕他本人不直接上阵,各个修士营地间也能相互协调应对一二。
而乱世已至,世间能人应运而生,十年间涌现了不少叱咤风云的名字,北漠仿佛是个群雄辈出的英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