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79)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隔着的是汪家和张家的血海深仇,是吴邪的仇恨,是家族的使命。他以为只要熬过去,只要查清真相,总有一天能把她从泥沼里拉出来。
可他从没想过,她会先放手。
会用这样决绝的语气,告诉他,她不要他了。
“你……”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说什么?”
汪碎玉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再没有一丝波澜,像看着个陌生人。她慢慢转过身,重新靠回解雨臣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哥,我累了,想回去躺着。”
解雨臣没看张起灵,只是弯腰抱起她,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他转身往房间走,月白的短衫扫过地上的血痕,留下道浅浅的印子。
“碎玉……”张起灵下意识地想追,脚刚抬起来,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汪碎玉没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她的声音从解雨臣怀里传出来,轻得像风:“把他赶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姓张的。”
解雨臣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张起灵一眼,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复杂。然后,他抱着汪碎玉,走进了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院子里只剩下张起灵一个人。
海棠树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像在嘲笑他的狼狈。地上的血痕在阳光下渐渐发黑,像道永远也愈合不了的疤。
他慢慢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黑金古刀从手里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是我不要你了。
你的人,你的爱,我都不要了。
这两句话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像两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疼到极致,是会让人说不出话,流不出泪,只能像条丧家之犬,蜷缩在地上,任由绝望将自己淹没。
他想起汪碎玉小时候把野果子塞给他时,眼里的光;想起她替他挡银簪时,肩上的血;想起她在火光里看着他时,眼里的惊恐。
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都是她爱他的证明。
可他却亲手把这份爱,碾碎在了仇恨和犹豫里。
张起灵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像头受伤的野兽。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冰冷的骨头。
有些东西,一旦被人说“不要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比如她眼里的光,比如她递过来的野草莓,比如……她曾全心全意爱过他的那颗心。
房门紧闭,再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张起灵知道,他被彻底关在了门外。
关在了汪碎玉的世界之外。
永远。
第85章 看日出
解雨臣示意下人去请黑瞎子时,指节还在发颤。他站在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每一声都像针似的扎在心上。方才汪碎玉硬撑着对峙的模样还在眼前,那点决绝背后藏着的虚弱,只有他这个亲哥哥看得真切。
黑瞎子叼着烟卷晃进来,看见廊下失魂落魄的张起灵,啧了声:“得,这尊大佛还没挪窝呢。”他走上前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力道不轻,“解当家发话了,您请吧——不是欢迎,是‘请’,懂?”
张起灵没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像尊生了根的石像。黑金古刀落在脚边,刀鞘上的纹路被夕阳染成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别等了。”黑瞎子吐了个烟圈,“那丫头现在见着你,比见着张海清还膈应。你在这儿杵着,纯属给她添堵,顺带让解当家为难。”
张起灵的喉结滚了滚,终于站起身。他最后看了眼房门,像是想把那扇木门刻进骨子里,然后弯腰捡起刀,转身往外走。脚步虚浮,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透着股说不出的萧索。
黑瞎子看着他消失在巷口,摸了摸下巴,转身进了屋。
房里,汪碎玉正靠在床头咳嗽,帕子上染开点点猩红。解雨臣拿着药碗过来,想喂她喝药,却被她按住了手。
“哥,我不想喝。”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蛊毒发作后的沙哑,“苦。”
解雨臣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从小在戏园子里长大,见惯了刀光剑影,挨过最狠的打,吃过最苦的药,从没掉过一滴泪。可此刻看着妹妹苍白如纸的脸,听着她孩子气的抱怨,眼眶却热得发烫。
“乖,喝了才好得快。”他放软了语气,像哄小时候的她——虽然他其实从没机会哄过她。他甚至不知道,她小时候是不是也怕苦,是不是也会像别的小姑娘那样,撒娇要糖吃。
汪碎玉却笑了,笑得眼角的疤痕都跟着颤:“哥,我们去看日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