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80)

作者:静玗

解雨臣的动作顿住了。窗外的夕阳正往西边沉,金红色的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哪有日出?分明是快日落了。

他看着妹妹眼里的光,那点微弱的、带着期盼的光,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他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用力点头,声音哽咽着应下来:“好,哥带你去。”

他找了件厚实的披风裹住汪碎玉,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横抱起。她轻得像片羽毛,靠在他怀里时,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解家老宅的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吱呀作响,他走得极慢,生怕惊动了怀里的人。

屋顶最高处的瓦片被夕阳晒得温热。解雨臣让汪碎玉靠在自己肩头,两人并排坐着,望着远处的天际线。晚霞烧得正烈,把半边天都染成了橘红色,像极了汪家老宅起火那晚的火光。

“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抽血,是刚断奶的时候。”汪碎玉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族叔公用银针刺我的指尖,血珠滴在玉碗里,他说‘这丫头的血是活的,能养蛊’。”

解雨臣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那么小的孩子,被按住手脚,看着自己的血被一点点抽走,该有多害怕。可她的语气里没有恨,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们给我灌药引,是用百种毒虫的毒液熬的。”她笑了笑,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腕,那里有圈淡淡的青痕,是常年被锁链勒出来的,“我喝一次吐一次,吐了再灌,直到再也吐不出来。阿武偷偷给我塞糖,被族叔公发现,用烟杆把他的手骨都打断了。”

她顿了顿,望着天边的晚霞,眼神有些恍惚:“他躺在柴房里,还笑着跟我说‘碎玉姐,糖是甜的,你要记住这个味道’。”

解雨臣转过头,看见她眼角有泪滑落,顺着疤痕往下淌,像两道浅浅的血痕。他想替她擦,手伸到半空,却又收了回来——他欠她的太多,这点安慰,根本无济于事。

“十二岁那年,汪家选少主,把我们三十八个孩子扔进斗兽场。”汪碎玉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出来。”

她伸出手,指尖在夕阳下泛着苍白的光:“我杀了三十七个。第一个是个比我小两岁的男孩,他想抢我藏起来的半块饼,我把他推下了陷阱。最后一个是堂姐汪曼,她拿着刀刺向我时,我咬断了她的喉咙。”

解雨臣的呼吸猛地一滞。他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正在戏园子里学《贵妃醉酒》,穿着华丽的戏服,描着精致的眉眼,台下是满堂的喝彩。而他的妹妹,却在斗兽场里,用最原始的方式,为了活下去而杀人。

“他们说我狠,说我天生就是当少主的料。”汪碎玉笑了,笑得肩膀发颤,“可他们不知道,我每杀一个人,就会做一整晚的噩梦。梦里那些孩子的血,把长白山的雪都染红了。”

她转头看向解雨臣,眼里的平静终于裂开一道缝,漏出底下汹涌的痛苦:“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怕?我手上沾了那么多血,他们都死了,凭什么我还活着?”

解雨臣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他抱着她,手不停地发抖,眼泪终于冲破眼眶,砸在她的发顶,滚烫的。

“不怪你。”他哽咽着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他们该死,是汪家该死,不怪你。”

他想起母亲汪凝去长白山,摸着他的生活头,告诉他,说“以后如果有了妹妹,要保护她,爱护她”。母亲希望她九宁,可她却成了碎玉,终究还是被命运磋磨成了这副模样——浑身是伤,满心是疤,连哭都不敢哭得大声。

“我当上少主那天,汪灿给了我块玉佩。”汪碎玉靠在他怀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说‘碎玉,以后没人能再欺负你了’。可他不知道,当上少主,才是真正的牢笼。”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浓浓的倦意:“每天要抽半碗血养蛊,每月要喝三次药引,每年要亲手处死三个‘不听话’的族人。我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像个怪物。”

解雨臣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烟一样散了。他想起第一次在汪家老宅见到她的样子,她缩在墙角,怀里抱着块裂了缝的玉佩,像只受惊的幼猫。那时他就想,一定要带她走,让她再也不用受委屈。

可他还是来晚了。

晚霞渐渐褪去,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橘红。风渐渐凉了,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冷。汪碎玉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靠在他怀里,像只疲倦的鸟。

“哥,你看……”她突然抬手,指向天边,“星星出来了。”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