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胸口，缓缓滑坐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西王母宫的寒风从殿门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埃，像在嘲笑这场迟来的真相。

第92章 铁三角受伤

黑衣人的锁链带着破空声砸过来时，张起灵正站在吴邪身前。青衫下摆被风掀起，他抬手捏住锁链末端的倒钩，指节发力的瞬间，精铁锻造的锁链竟发出细微的嗡鸣。为首的长老冷笑一声，手里的药剂瓶在夜明珠下泛着诡异的绿光：“起灵，你以为凭一己之力能对抗整个家族？”

胖子把工兵铲横在胸前，挡开迎面而来的短刃，铁刃相撞的火花溅在吴邪脸上。他后背刚挨了一棍，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把吴邪往雕像后推了推：“天真，找机会爬出去！这里有胖爷和小哥顶着！”

吴邪的肋骨像是断了几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他看着张起灵被三个黑衣人缠住，青衫上已经洇开深色的血迹，突然抓起脚边的青铜觚，用尽全身力气朝最近的黑衣人砸过去。青铜觚撞在对方后脑勺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人踉跄着倒下时，吴邪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握块石头都费劲。

“逞什么能！”胖子回头吼了一声，却被侧面袭来的锁链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黑衣人举着短刀刺下来的瞬间，张起灵突然出现在胖子身前，指尖弹出的发丘指捏住刀刃，反手一拧，短刀哐当落地。但他肩头也挨了一棍，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丝血迹。

吴邪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到张海清站在长老身边，手里把玩着那枚银匕首，眼神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那些黑衣人的招式狠戾却带着章法，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对付张起灵的招数尤其刁钻，总往他旧伤的位置招呼。

“小哥！左边！”吴邪嘶吼着提醒，却被一个黑衣人踹中胸口。他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后背撞在青铜盒上，半块山楂糕从盒里震落，滚到他手旁。那暗红的血渍在光影里泛着刺目的光，突然让他想起汪碎玉破碎的眼神。

“呕——”吴邪又开始干呕，喉头涌上腥甜。他死死攥住那半块山楂糕，粗糙的糕点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这些人要的不是张起灵的命，是要毁了他的记忆，让他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就像张海清说的，用西王母的蛇胆炼制忘情丹。

“你们找的是不是这个？”吴邪突然抓起地上的青铜盒，朝着人群吼了一声。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顿，长老的目光立刻锁定在他手里的盒子上，眼神里闪过贪婪：“把盒子拿过来！”

吴邪踉跄着站起来，后背的伤口在石壁上磨出鲜血，染红了白衬衫。他把青铜盒举过头顶，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想要？先放他们走！”

张海清突然笑了：“吴邪，你以为凭个空盒子就能谈判？”她抬手掀开盒盖，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东西早就被我换走了，你手里的不过是个幌子。”

吴邪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发颤，却带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要你们看看这个。”他摊开手心，半块干涸的山楂糕躺在血污里，“汪碎玉拼死护着的东西，你们就不好奇是什么？”

长老的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拿下他！”

黑衣人再次扑上来时，张起灵突然动了。他像道青色的闪电穿梭在人群里，发丘指撕开一个又一个缺口，那些锁链在他手里脆得像纸糊的。但围攻的人越来越多，他肩上的伤口渗出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色的花。

胖子挣扎着爬起来，摸出最后一颗烟雾弹狠狠砸在地上。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他拽着吴邪往侧殿的方向跑：“走！”

烟雾里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还有张起灵压抑的闷哼。吴邪回头时，只看到青衫一角在烟雾中闪过，随即被几个黑衣人死死按住。他的心像被攥住，挣脱胖子的手就要往回冲：“小哥！”

“你他妈疯了！”胖子死死抱住他，“现在回去就是添乱！”

就在这时，烟雾里突然传来一声口哨，调子轻佻得像在逛庙会。紧接着是铁器落地的叮当声，还有黑衣人的痛呼。吴邪愣住了，这声音……

“哟，这破地方还挺热闹。”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从侧殿阴影里走出来，手里转着把黑金古刀——那刀吴邪认得，是之前落在蛇沼里的，怎么会在他手上？男人摘下兜帽，露出张缠着绷带的脸，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我说你们打架能不能动静小点儿？吵得我午觉都睡不安稳。”

“瞎子？！”胖子失声叫道，“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