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捏着布包的边角，指尖触到里面方形的铁盒，鼻尖突然一酸。他知道她还在生他们的气——气他们当年查都没查阿宁的事情，就栽赃到她身上，还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屠杀了那你多无辜的人。

胖子刚想打趣两句，却被张起灵的动作惊得把话咽了回去。只见张起灵上前一步，突然伸手将汪碎玉揽进怀里。那拥抱来得又急又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喂！你干什么！”汪碎玉猝不及防，手肘抵在他胸口想推开，却被他抱得更紧。他身上的松木香气混着淡淡的硝烟味，钻进鼻腔时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让她挣扎的动作渐渐软了下来。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眼眶却不约而同地红了。他们认识张起灵这么久，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这拥抱里藏着的汹涌情绪，像长白山深处终年不化的积雪，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等我回来。”张起灵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娶你。”

汪碎玉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挣扎都停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和这句话一起，重重砸在她的心上。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烫得她指尖发麻。

张起灵松开手时，她还愣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吴邪再次走过来时，脚步放得很轻。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平安符，塞进她手里：“这是我在城南庙里求的，据说挺灵验。”他的声音有些哑，“我们会平安回来的，你在这儿……照顾好自己。”

汪碎玉捏着那个温热的平安符，指尖有些发颤。她没抬头看吴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最后轮到解雨臣。他刚把一份折叠好的地图递给胖子，转过身就对上汪碎玉泛红的眼眶。她几步走到他面前，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哥哥……”她哽咽着，声音里裹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

解雨臣一怔，随即失笑。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傻丫头，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她想说的太多，那些藏在心底的不舍、依赖，还有迟来的孺慕之情，全都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带着哭腔的“哥哥”。

解雨臣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等我回来，带你去看西湖的荷花。”

汪碎玉用力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这句“哥哥”里，藏着她对亲情的所有渴望，也藏着对他此去安危的揪心牵挂。

越野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温情。解雨臣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坐进副驾驶。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汪碎玉站在原地，看着越野车卷起一阵尘土，消失在巷口的拐角。晨风吹起她的衣角，带着露水的凉意。她抬手抹掉眼泪，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坚定。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庭院角落里那棵石榴树——树影深处，有两个黑衣人正缩在阴影里，呼吸屏住，显然是在监视。而更远处的墙头，似乎还有一道不易察觉的视线，带着属于汪家的阴冷气息。

汪碎玉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不高，却带着淬了冰的狠厉，像是说给风听，又像是说给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

“敢伤他们，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石榴树的叶子突然簌簌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受惊般窜了出去。而汪碎玉只是挺直脊背，转身走回西厢房。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青石板上投下单薄却倔强的影子。

她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下去，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好那些要去赴险的人。蛇沼的风再烈，她也要在这里，为他们守一盏归来的灯。

汪碎玉虽然没有完全原谅他们，但还是在尽自己所能地帮助他们，这份情谊让他十分感动。

同一时间，霍家老宅的西厢房里，汪碎玉正坐在窗前发呆。窗台上放着盆茉莉，是霍秀秀刚才送来的，说“这花提神，夜里睡不着可以闻闻”。她知道霍秀秀是好意，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她心里一直在担心吴邪他们，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平安度过这次蛇沼之行，也不知道吴三省的眼线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在想什么？”霍秀秀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走进来，把盘子放在桌上，“我奶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霍秀秀试图缓解汪碎玉的紧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