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看着汪碎玉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老太太，成交。但我们有条件。”他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立刻放了阿香姐弟；第二，提供蛇沼的详细地图和汪家据点分布图；第三，在我们回来前，霍家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他的目光落在汪碎玉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解雨臣知道汪碎玉的决定是认真的，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为她争取安全保障。

霍老太太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可以。但你们得留个人质。”她的目光在张起灵和汪碎玉之间转了圈，最终停在汪碎玉身上，“就她吧。”霍老太太还是选择了汪碎玉作为人质，显然是认为她的价值更高。

“不行！”吴邪想也没想就拒绝。

“我留下。”汪碎玉却轻轻走到霍老太太面前，“但你得保证，在他们回来前，给我自由活动的权利。”汪碎玉知道自己留下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才能让吴邪他们安心去蛇沼，同时她也想为自己争取一些空间。

霍老太太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好。我倒要看看，汪家的丫头到底有多大能耐。”霍老太太似乎对汪碎玉的勇气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

当天下午，阿香姐弟就被送到了王盟那里。吴邪看着手机里王盟发来的照片，阿香抱着弟弟坐在客栈的木桌旁，弟弟手里拿着个白面馒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松了口气，转身看向正在打包行李的胖子和解雨臣。看到阿香姐弟安全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小哥，你真要带他们去蛇沼？”吴邪的声音有些发闷。他总觉得这事不对劲，霍老太太未免太痛快就答应了条件，像在故意引他们上钩。而且，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可能和三叔吴三省有关。他知道三叔一直在暗中调查一些事情，九门里似乎都有他的眼线，难道三叔和万奴王合作的事情有暴露的风险，所以才想对霍玲下手？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更加不安。

张起灵正在检查背包里的压缩饼干，闻言动作顿了顿：“霍玲可能知道汪家的秘密。”他的声音很轻，“锁魂钉的技术，霍家也参与过。”张起灵的话让吴邪更加确定，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吴邪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霍家竟然和汪家有牵连，难怪霍老太太对锁魂钉的事如此清楚。如果霍家参与了锁魂钉的技术，那霍玲知道汪家的秘密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三叔如果真的怕事情暴露要对霍玲下手，那他们这次去蛇沼，不仅要面对汪家的危险，还要提防三叔的眼线，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别想太多了。”解雨臣把一件防蛇服扔给他，“霍家想利用我们对付汪家，我们也能顺水推舟。蛇沼里的汪家据点，早就该清算了。”解雨臣看出了吴邪的担忧，试图安慰他。他知道现在想太多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胖子扛着工兵铲走过来，嘴里叼着根烟：“天真，你就放一百个心。有小哥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靠边站。倒是那丫头，被软禁在霍家，会不会出事？”胖子虽然大大咧咧，但也很关心汪碎玉的安危。

“霍老太太暂时不会动她。”解雨臣靠在门框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她需要用碎玉牵制我们。而且……”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霍秀秀不会让她奶奶乱来的。”解雨臣对霍秀秀很有信心，相信她能照顾好汪碎玉。

吴邪这才想起霍秀秀。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既是霍家的继承人，又是解雨臣的得力助手。有她在，汪碎玉应该不会有危险。他稍微放下心来，但心里对三叔的担忧还是没有散去。

霍家老宅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泛着冷冽的光。吴邪背着登山包站在门廊下，回头望向西厢房的方向，眉头拧成个结。胖子把工兵铲扛在肩上，嘴里嚼着最后半块牛肉干，含糊不清地嘟囔：“再不走天就亮了，蛇沼那边的瘴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起灵站在最外侧，黑金古刀的刀鞘在晨光里泛着哑光。他的目光越过雕花栏杆，落在西厢房的窗棂上——那里有片晃动的衣角，是汪碎玉常穿的月白色。

就在这时，廊下的珠帘突然叮当作响。汪碎玉抱着个布包走出来，头发用根木簪松松挽着，脸颊还带着点没睡好的苍白。她走到三人面前，把布包往吴邪怀里一塞，声音硬邦邦的：“里面是驱虫粉和止血药，蛇沼的蚊子能把人吸成干尸。”

“碎玉……”

“别叫我。”汪碎玉别过脸，耳根却红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忘了带东西，省得死在外面，青铜片的事没人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