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9)
该怎么说呢?
说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说那个吴邪从小敬重、胖子嘴里“虽然混但不至于坏透”的三叔,对自己的亲骨肉能下这样的狠手?说那个在吴邪记忆里总偷偷塞糖给他、带他去河里摸鱼的三叔,当年把刚满月的她扔进雪堆,还踹死了求他留条活路的女人?
她看着吴邪期待答案的眼神,那里面有担忧,有愤怒,还有对“三叔”的维护;看着胖子义愤填膺的样子,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显然已经在心里把凶手骂了千百遍。汪碎玉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她轻轻推开吴邪的手,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东西,有无奈,有悲凉,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像个走了太长路的旅人,终于累得抬不起脚。
“不知道。”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当时烟雾太大,没看清。”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以汪碎玉的身手和警觉,怎么可能没看清凶手的脸?可看她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着往帐篷角落瞟,显然是不想多说。胖子张了张嘴想追问,被吴邪暗中拽了拽胳膊,把话咽了回去。
“是不是……汪家的人?”吴邪犹豫着问,语气里带着猜测,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毕竟这秦岭一带,他们活动得最频繁,而且你又是……”他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懂。她是汪家养大的,知道太多汪家的秘密,那些人想灭口也正常。
汪碎玉沉默了片刻,算是默认了。除了这个答案,她想不出别的能让他们信服,又不会掀起更大波澜的说法。总不能告诉他们,动手的是吴邪最敬爱的三叔,是那个在铁三角里像定海神针一样的吴三省。
胖子立刻骂了句脏话:“他娘的这帮杂碎!等胖爷养好精神,非得把他们老窝端了不可!”他气得在帐篷里踱来踱去,军靴踩在地上咚咚响,“当年在蛇沼鬼城就该把他们一锅端了,留着就是祸害!”
张起灵始终没说话,只是看着汪碎玉。他的眼神很亮,像淬了火的冰,能看穿她所有的掩饰。汪碎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移开目光,落在枕边的半块银锁上。锁面映出她苍白的脸,嘴角那抹苦笑像凝固的冰。
他知道的。
她突然有这样的直觉。以张起灵的敏锐,以他当时追出去的速度,不可能猜不到动手的人是谁。可他没戳破,只是安静地陪在旁边,像在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说。这个永远沉默的男人,总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维护着什么。
帐篷里安静下来,只有胖子还在低声咒骂着汪家,从蛇沼鬼城骂到阴山古楼,又从阴山古楼骂到现在的秦岭;吴邪时不时地给她添点米汤,搪瓷勺碰到缸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阳光慢慢移动,从她的胸口爬到脖颈,带来一丝暖意,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
她活着。
虽然胸口还在疼,每次呼吸都像有钝刀在里面搅动;虽然那个真相像块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吴邪,面对那个名义上的“三叔”,甚至不知道以后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活下去,但她确实还活着。
胖子说她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确实,当时她都感觉到自己在往下沉,像沉进长白山的冰湖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母亲的声音在远处喊她的名字。可张起灵的声音突然闯进来,像道惊雷劈开了黑暗,把她从那片冰冷里拽了出来。
汪碎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草药的味道里,似乎还混着张起灵身上的雪松香,清淡得像长白山的风,却让人莫名安心。她能听到帐篷外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听到胖子压低了声音和吴邪说着什么,还能听到张起灵的呼吸声,平稳而有力,像山涧的溪流。
至于那个名字,那个让她心死的瞬间,或许,就让它永远埋在秦岭的石缝里吧。至少现在,她还没力气去揭开那层血淋淋的伤疤。
张起灵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无意间碰到她的脸颊,带着点凉意。他站起身,往帐篷外走,经过胖子身边时,突然停住脚步,低声说:“汪家的人,不会用那种蛇纹短刀。”
胖子和吴邪都愣住了。汪家的人惯用细长的弯刀,刀鞘上刻着家族的图腾,确实不会用这种带着蛇纹的短刀——那更像是老九门里某些人的风格。
汪碎玉的睫毛猛地颤了颤,没睁开眼,只是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胸口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这次不是钝痛,是尖锐的、带着寒意的疼,像吴三省那把短刀再次刺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