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神佛，可现在，他愿意相信一次。

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运气，去换汪碎玉醒过来。

只要她能醒过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病房外，吴邪、胖子和张起灵默默地站在走廊里。

“天真……”胖子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邪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走吧。”

他知道，他们现在留在这里，只会让小花更反感。

只是……

吴邪回头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这道裂痕，恐怕真的很难修复了。

吴家和解家，他和小花，小哥和碎玉……

好像从汪碎玉捅向自己心口那一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朝着一个无法挽回的方向滑去了。

张起灵站在原地，望着重症监护室的门，胸口的钝痛越来越清晰。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心口，那里空空的，却又像是装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让他喘不过气。

“等我回来……”

那个模糊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带着浓浓的悲伤和不舍。

他到底……忘了什么？

他到底……欠了谁？

张起灵的眉头紧紧地蹙着，眼神里的茫然和痛苦越来越深。他看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突然有种冲动，想冲进去，想看看里面那个让他心口发疼的人到底是谁。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转身，默默地跟在吴邪和胖子身后，往走廊尽头走去。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像是在为这段无法挽回的关系，倒数着最后的时光。

而重症监护室里，汪碎玉的手指又动了动，这一次，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跳得比之前更有力了些。

或许，奇迹真的会发生。

或许，一切还来得及。

只是，那时的他们，还能回到最初的样子吗？

谁也不知道答案。

第143章 哥哥，不哭

汪碎玉感觉自己像是沉在一片没有尽头的深海里，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这片虚无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喊不出声，也动不了。

心口的位置隐隐作痛，不是那种尖锐的、撕裂般的疼，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记得自己是谁，脑海里空空的，只有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很轻，很模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她努力地想听得更清楚些，可那声音又消失了，只剩下无边的寂静。

她累了，真的累了。好像从出生开始，她就一直在奔跑，一直在躲藏，一直在承受那些不该属于她的痛苦。现在，她只想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她慢慢地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流泪。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凭空消失了，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仿佛从未存在过。

“碎玉……”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比刚才清晰了一些。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沙哑，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恳求。

汪碎玉愣了愣，这个名字……好熟悉。是谁在叫她？

“碎玉，醒醒……”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急切，“你醒醒，好不好？”

她慢慢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哥在等你回家……”那个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越来越低，越来越哽咽，“哥不能没有你……你醒醒，跟哥回家……”

哥？

这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汪碎玉脑海里的混沌。她猛地想起了什么——那个总是穿着精致西装、嘴角带着温柔笑意的男人；那个在她被人欺负时，会挡在她身前，替她摆平一切的男人；那个在她生病时，会放下所有事情，守在她床边的男人……

是哥哥。是解雨臣。

她还有哥哥。哥哥还在等她回家。

汪碎玉的心脏猛地一缩，心口的闷痛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不能在这里待着，她要回去，她要去找哥哥。

“哥……”她张了张嘴，想喊出这个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动不了。她急得想哭，眼泪却像是流干了，一滴也掉不下来。

“哥……”她又试了一次，声音依旧微弱得听不见。

就在这时，她看到远处好像出现了一点光亮。很微弱，像一颗遥远的星星，却足以在这片黑暗里，给她带来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