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那个银铃铛，天真一直带在身上。他说，等你记起来了，就还给你，希望你能和汪丫头……”

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张起灵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紧紧地盯着他，声音沙哑地问：“银铃铛？”

“是啊，”胖子点了点头，“就是你当年送给汪丫头的那个，张家族长夫人的信物。天真说，他在沙漠里捡到的，一直好好收着呢。”

张起灵的眼神剧烈地波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银铃铛……族长夫人……沙漠……

这些词语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带来一阵剧烈的头痛。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起，只觉得心里更加混乱，更加痛苦。

“在哪里？”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急促地问，“那个银铃铛……在哪里？”

“在天真那儿啊。”胖子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他一直揣在兜里呢。怎么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猛地站起身，快步往吴邪的房间走去。

胖子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小哥，你干啥去？天真现在不想见人……”

张起灵走到吴邪的房门前，伸出手，用力地敲了敲门：“吴邪，开门。”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吴邪，开门！”张起灵又敲了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痛苦，“我有话问你。”

房间里依旧一片寂静。

张起灵急了，伸出手，想要强行把门拉开，却被胖子拉住了。

“小哥，你别冲动！”胖子连忙说，“天真现在心里正难受呢，你这时候进去，不是添乱吗？有什么事，等他缓过来再说不行吗？”

张起灵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急切。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冲动，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必须拿到那个银铃铛，必须知道关于那个银铃铛的一切。他感觉，那个银铃铛里，藏着他失去的记忆，藏着他和汪碎玉之间的秘密。

“让开。”张起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不让！”胖子也来了脾气，“你这时候进去能干啥？跟天真吵架吗？还是想抢那个铃铛？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两人僵持在门口，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吴邪沙哑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胖子愣了一下，有些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张起灵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片漆黑。吴邪坐在窗边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银铃铛，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张起灵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声音沙哑地问：“银铃铛……给我。”

吴邪没有看他，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摊开手掌。那个小巧玲珑的银铃铛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张起灵伸出手，想要去拿那个银铃铛，可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铃铛的时候，吴邪突然握紧了手。

“小哥，”吴邪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你还记得吗？这个铃铛，是你送给碎玉的。你说过，等你回来，就娶她做你的族长夫人。”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他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知道你忘了，”吴邪苦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你什么都忘了。可碎玉没忘啊……她等了你那么多年，盼了你那么多年，结果呢？你回来了，却不记得她了。”

“现在，她终于说出口了，说要和我们两清了。”吴邪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失败？我们把一切都搞砸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一阵难受。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吴邪的手腕，声音低沉地说：“我……会想起来的。”

吴邪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期盼：“真的吗？你真的能想起来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嗯。”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但他知道，他必须想起来。为了吴邪的期盼，为了胖子的担忧，更为了那个躺在病床上，对他说“两清了”的女人。

吴邪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那片绝望的黑暗中，似乎透进了一丝微弱的光芒。他缓缓地松开了手，把那个银铃铛递给了张起灵。

张起灵接过银铃铛，入手冰凉。他紧紧地攥着那个铃铛，指腹摩挲着上面细密的花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茫然，有期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