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抱抱他。”她突然开口说。

保育员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可以，轻一点就行。”

汪碎玉小心翼翼地走到摇篮边，伸出手，轻轻将那个温热的小生命抱进怀里。婴儿似乎被惊动了，小嘴动了动，却没有醒，只是往她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找温暖的小猫。

汪碎玉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低头看着婴儿熟睡的脸，想起沙漠里张起灵曾对她说过的话：“碎玉，以后我们会有个家，有很多很多孩子，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那时的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可后来，什么都变了。

“在想什么？”解雨臣走到她身边，声音放得很轻。

汪碎玉摇了摇头，将婴儿小心翼翼地放回摇篮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哥，我想资助这个孩子。”

解雨臣并不意外：“好，我让助理去办手续。”

“不是资助。”汪碎玉转过头，眼睛里带着一种异常认真的光芒，“我想收养他。”

解雨臣愣住了：“碎玉，你想清楚了？养一个孩子不是小事，你……”

“我想清楚了。”她打断他，目光落在婴儿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把伞。”

解雨臣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没有了过去的阴郁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温柔。他突然明白了，妹妹不是一时冲动，她是在那个婴儿身上，看到了救赎的可能。

“好。”解雨臣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哥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汪碎玉笑了笑，那笑容像雨后的阳光，干净而温暖。她知道，收养一个孩子不能抹去过去的伤痛，也不能改变她和张起灵之间的结局，但至少，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一份新的希望。

就像当年解雨臣守护她一样。

***医院的病房里，张起灵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每天都会坐在窗边，手里攥着那枚银铃铛，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一看就是一整天。

吴邪和胖子轮流守着他，劝也劝过，骂也骂过，可他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油盐不进。

“小哥，要不咱出去走走？总待在病房里也不是事儿。”胖子拿着一个苹果，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听说这附近有家卤煮特别地道，去尝尝？”

张起灵没有动，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她会来吗？”

胖子叹了口气：“汪丫头刚出院，估计忙着养伤呢，哪儿有空来……”

“她会来的。”张起灵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只是在生气，气我忘了她。等她气消了，就会来了。”

吴邪站在一旁，听着他自欺欺人的话，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他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那是刚才解雨臣发来的，照片里汪碎玉抱着一个婴儿，站在福利院的院子里，笑得眉眼弯弯。

解雨臣在照片下面写了一行字：碎玉决定收养这个孩子，以后好好过日子。

吴邪看着那张照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张起灵。或许，就这样让他抱着一点希望，也不是坏事。

他收起手机，走到张起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哥，别等了。我们回杭州吧，西湖边的桃花快开了，你不是最喜欢看桃花吗？”

张起灵缓缓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又带着一丝执拗：“她答应过我的，等我回来。”

“有些承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吴邪的声音有些哽咽，“小哥，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在他眼底投下一片细碎的光斑，那里有痛苦，有茫然，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希望。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银铃铛，指腹摩挲着上面干涸的血痕，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

她会来的。

一定会来的。

就像那晚，他对她说过的那样：

等我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的。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等了。

第147章 瞎子酒醉吐真言

汪碎玉给解承安换尿布时，窗外的月光正漫过婴儿床的栏杆，在小家伙熟睡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的动作已经熟练了许多，指尖避开承安肉乎乎的膝盖，轻轻将纸尿裤粘好——那上面印着粉色的小兔子，是解雨臣昨天让人从国外空运来的，据说材质是最柔软的棉，不会磨伤婴儿娇嫩的皮肤。

“月嫂说她半夜可能会饿，我把温奶器调好了温度。”解雨臣推门进来时，手里端着杯热牛奶。他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些许疲惫，却在看到摇篮里的小小身影时，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