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46)
手里的银铃铛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叮”的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峡谷里荡开涟漪,一圈圈漫出去,撞在岩壁上,又弹回来,像谁在暗处无声地哭。
那是他给汪碎玉的定情信物。他说,等她回来,娶她的。
原来有些瞬间,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他想起她十二岁那年,在长白山的雪地里,她浑身是伤地倒在他面前,像只被遗弃的幼兽。他丢给她一瓶伤药,转身要走,却被她抓住裤脚。她的手冻得像冰,声音却很倔:“我不会谢你。”他没回头,心里却记了很多年——记她额角的疤,记她攥着药瓶时指节泛白的样子,记她眼里那点不肯熄灭的光。
后来被汪家得毒药折磨的奄奄一息,她发着高烧,嘴里反复念着“别丢下我”。他把她抱得很紧,说:“不丢。”
他说过不丢的。
可他还是丢了她。
指腹在冰冷的石地上摸索,终于触到那枚冰凉的铃铛。他攥进手心,铃铛的棱角硌着掌心的伤口,疼得他指尖蜷缩。可这点疼,哪里比得上心脏被生生剜掉一块的空茫。
他怕。
怕这扇门后是真正的永别,怕她一个人在黑暗里害怕,怕她再也听不到他摇响铃铛。他活了太久,看过太多人离开,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一个人的消失,怕得浑身发抖。
风从门缝里渗出来,带着门后潮湿的气息,像她最后回头时,落在他脸上的那缕发丝。他猛地抬头,帽檐滑落,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青铜门。
“碎玉……”他低声唤她,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尾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开门……”
没有回应。
只有青铜门的嗡鸣,冷漠地重复着,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缓缓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门,像在做最后的告别。肩膀的颤抖越来越厉害,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茫茫大雪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原来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这样无助的时刻。
铃铛在掌心被攥得变了形,细碎的响声断断续续,在空荡的峡谷里盘旋,像他藏了一辈子的话,终于在此刻,无声地散落。
瞎子蹲在他身边,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递给他。“喝点吧。”他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至少……她是笑着进去的。”
张起灵没有接酒葫芦,只是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听到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在黑暗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解雨臣看着那扇紧闭的青铜门,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恨,不想再痛,甚至不想再呼吸。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碎玉最后回头时的笑容,那么轻,那么淡,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心底。
他知道,他们都输了。输给了汪碎玉的决绝,也输给了命运的捉弄。
青铜门依旧在嗡鸣,雾气从门缝里渗出来,带着古老的腥气。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苏醒,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沉睡在了那里。
峡谷里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岩壁的呜咽,像一首无声的挽歌。
第150章 都有活着回来
峡谷深处的风带着青铜门的嗡鸣,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每个人的骨头上。解雨臣靠在岩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缝里的泥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听见瞎子的脚步声在身后徘徊,像头焦躁的困兽,却始终没有回头。
“小花,”瞎子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沙哑,墨镜后的眼睛大概正死死盯着他,“碎玉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解雨臣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了脸颊的肌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想看到什么?”他低声问,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看到我高高兴兴地回去,抱着承安说他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是看到我守着这扇破门,等到自己变成一堆白骨?”
瞎子没说话。解雨臣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大概是皱着眉,嘴角紧抿,像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时那样。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在面对真正的绝望时,其实和他们一样手足无措。
“解家还在等你。”过了很久,瞎子才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九爷当年把你托付给我时,千叮万嘱……”
“别提我爷爷!”解雨臣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嘶吼,“他要是知道我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早就从坟里爬出来抽死我了!”
他猛地站起身,转身时动作太急,撞在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照亮他通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头发,曾经一丝不苟的精致彻底碎裂,只剩下狼狈和疯狂。“碎玉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我,她自己什么都没带!你让我怎么回去?”他指着地上那个敞开的背包,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回去了,怎么面对承安?怎么告诉那个刚长乳牙的孩子,他妈妈永远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