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51)
“碎玉,暖和点没有?”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我给你暖和……你别睡……”
回应他的只有峡谷里穿堂而过的风。风卷着晨雾掠过他们的身体,把汪碎玉额前的碎发吹得贴在脸上,露出她紧蹙的眉头,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张起灵伸出手,想用指腹抚平那道褶皱,却在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僵住——他的指尖沾着血,那些暗红的血渍蹭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猛地缩回手,在自己的裤子上用力蹭着,想把那些血擦干净。可血早就干透了,在掌心结成暗红的痂,越蹭越显得狰狞。他看着自己这双手,这双能捏碎尸蹩、能挥舞黑金古刀的手,此刻却连给她擦去血污都做不到。
“对不起……”他对着汪碎玉的耳朵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是我没用……”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碰到了汪碎玉的手。
那只手蜷缩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掌心却死死攥着什么东西。张起灵起初没在意,只想着把她的手搓热,可当他的指尖触到那团硬物时,却被硌得一怔。
是布料。一节白色的衣袖,被她的手指死死攥着,边角处还沾着干涸的黑血。
张起灵的心猛地一沉。
他打量着那节布料,质地是寻常的棉布混纺,带着些洗旧的柔软,不像是守卫身上那种粗硬的工装。这衣袖边缘撕得极不规则,毛边卷曲,还沾着几处深褐的印记,更显眼的是那几道清晰的齿痕,像是在极大的挣扎里被人死死咬住、硬生生扯下来的。
他看向汪碎玉紧握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腕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他试着想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可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那节布料是她最后的依凭,任他怎么轻缓地试探,都纹丝不动。
“这是谁的?”他垂眸问,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不认得这布料的来历,也不懂她为何攥得这样紧,只隐约觉得这截碎布背后藏着什么。“门后面……和这有关系?”
没有回应,只有汪碎玉指尖更紧的力道,像是在无声地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汪碎玉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要睁开眼,却最终无力地垂着。
原来她在门后,攥着别人的衣袖吗?是为了反抗,还是为了……求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张起灵掐灭了。他不敢深想,怕那些想象会变成刀子,凌迟掉他好不容易才稳住的心神。他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汪碎玉的伤口上,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些狰狞的疤痕,突然想起自己靴筒里的匕首。
那把匕首是吴邪送的,说是德国军工制品,锋利得能剃毛。他以前总嫌这玩意儿累赘,此刻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摸了出来。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灰,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向汪碎玉左臂那道最深的伤口。
他想把翻卷的皮肉归位。以前在斗里见潘子做过,说是能防止失血过多。可当刀尖快要触到伤口时,他的手却猛地顿住了。
汪碎玉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不是因为疼痛,更像是濒死的痉挛。她的眉头蹙得更紧,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可喉咙里只发出微弱的气音。张起灵连忙扔下匕首,把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屏住呼吸去听——
“……热……”
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却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张起灵的心猛地一揪,这才发现她的牙齿在打颤,嘴唇冻得发青,连呼吸都带着白雾。他这才意识到,峡谷里的寒气比他想象的更重,再这样耗下去,不等失血过多,她也会被活活冻死。
必须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般疯狂地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把汪碎玉小心地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连帽衫裹住她的身体,只露出脸来。然后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峡谷两侧的岩壁陡峭如削,晨光只能从头顶狭窄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来时的路被晨雾笼罩,隐约能看到远处蜿蜒的轮廓,可他记不清哪条岔路能通往有人烟的地方。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青铜门上。那扇门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原状,表面的花纹又变回了暗淡的褐痕,仿佛昨夜的轰鸣与红光都只是一场噩梦。可他忘不了门后那股巨力砸在胸口的疼,忘不了汪碎玉被扔出来时的沉重声响,更忘不了她手里攥着的那节白衣袖。
这个问题像根毒刺,扎在他心头。可他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了,他弯腰抱起汪碎玉,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她的身体轻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