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53)
“你以为只有你想见汪凝?”瞎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沙哑,“二十年前,我眼睁睁看着她走进这扇门,就在墨脱的雪地里,我伸手想拉她,可她甩开了……”
瞎子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方向盘被攥出几道深深的印子,顿了顿,声音里滚过浓重的悔意,“我没拉住她,就像今天没拦住碎玉。”
解雨臣闭上眼睛,汪碎玉打晕他时的眼神在脑海里反复闪现——那里面有愧疚,有不舍,唯独没有犹豫。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替他了却这桩心愿,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
“放我下去。”解雨臣再次开口,声音里的激动像被冰雪冻住,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瞎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裤腿上,洇出深色的痕。如果早知道,他这趟非要来墨脱的执念,会把唯一的妹妹推进地狱,他宁可一辈子不知道汪凝的下落。他宁愿守着那个“母亲早逝”的谎言,守着解家的摊子,守着承安一天天长大,哪怕午夜梦回被思念啃噬,也总好过现在——明知她在里面受着什么样的罪,自己却被捆在这该死的车里,连陪她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你以为现在回去,就能把她拉出来?”瞎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嘲讽,“那门后面是汪家埋了二十年的死局,你妈当年进去就没出来,碎玉……”
“别跟我提我妈!”解雨臣猛地嘶吼起来,铁链撞击座椅的声响在车厢里回荡,“就是因为我总想着找她,总想着掀开这破秘密,碎玉才会……”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疼得发不出声。
如果执念是把刀,他亲手把刀递给了汪碎玉。他这些年翻遍汪家旧档,对着母亲的画像发呆,甚至不惜带着队伍闯墨脱,哪一样不是在给妹妹做榜样?她总说“哥,我帮你”,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他亲自动手。
“我不该来的。”解雨臣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车窗,玻璃上的冰花硌得皮肤生疼,“我该守着杭州的铺子,守着承安,守着这秘密烂在肚子里……”
那样汪碎玉或许还能像从前那样,偶尔跟他拌嘴,偶尔偷偷给承安塞糖,偶尔在深夜翻出母亲的旧玉佩,对着月亮发呆。就算一辈子见不到母亲,至少她还活着,还能在他喊“碎玉”的时候,转过头瞪他一眼。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能想象到她在里面的样子——或许正蜷缩在某个角落,左臂的旧伤又裂开了,血顺着指尖滴在冰冷的石板上;或许正咬着牙躲避机关,像小时候在汪家祠堂躲过家法那样,倔强得不肯哼一声;或许……已经没了气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他猛地挣动双手,麻绳勒得手腕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顺着麻绳往下淌,滴在脚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只要一想到,汪碎玉在里面可能喊着“哥”,而他却在外面苟活,心脏就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穿。他宁可死在那扇门后,至少能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停在那一刻,再也不往前走了。
“你要让承安同时失去舅舅和妈妈?”瞎子的声音陡然拔高,“汪凝当年就是怕拖累你们才走的,碎玉现在做的,跟她妈一模一样!你非要让她们的牺牲都白费吗?”
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砸在手腕的血痕上。解雨臣想起母亲留下的那封信,最后一句写着“吾儿,平安长大,便是最好”。他一直以为平安长大就是远离纷争,却原来,真正的守护,是像母亲和妹妹这样,甘愿把自己变成最后一道防线。
雨丝斜斜地打在皮卡的帆布上,吴邪是被冻醒的。他猛地坐起身,军大衣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沾着泥污的衬衫,胸口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醒了?”驾驶座的胖子探出头,手里夹着根烟,火星在雨夜里明灭,“还有两小时到林芝。”
吴邪没有说话,只是掀开帆布的一角往外看。墨脱的轮廓已经消失在身后,那座假青铜门的阴影却像烙印般刻在他眼底。他想起汪碎玉走进门时的背影,那么瘦,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里倔强生长的野草。
“小哥呢?”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你为什么不等他一起走?”
胖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转过头,重新发动车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那时候情况太急,而且我打不过他……”
“你放屁!”吴邪猛地提高了声音,眼眶瞬间红了,“是因为碎玉,对不对?他要进去找她,你就把我一个人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