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67)
汪碎玉的呼吸还在耳边回响,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从昨夜她指尖微动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她再没醒过,连那滴泪都成了奢侈的回响。老方丈来过一次,只看了一眼就摇着头离开,说她的生机还在游移,像悬在刀刃上的丝线,全凭一丝执念吊着。
那丝执念,是他吗?
张起灵的手指猛地收紧,藏海花的花瓣被捏得微微发皱。他想起她被从青铜门里扔出来的样子,汪碎玉浑身是血,体温一点点流失,像握着一块正在融化的冰。他把自己的血喂给她,看着那抹殷红在她唇间晕开,又被她无意识地咽下去,可她的眼始终没睁开。
“母亲。”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质感。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白玛,在此之前,她只是水晶棺里那个模糊的影子,是他漫长生命里一个遥远的符号。可现在,他需要她,需要这份血脉里的联结,需要一点虚无缥缈的保佑。
藏海花在风里轻轻摇曳,花影落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张起灵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他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刻。连吴邪都说他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会为汪碎玉跳得有多急,他的血液会为她沸腾得有多烫。他想起她最后那句“张起灵,我不要你了”,字字像淬了冰的针,扎进他的骨血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他以为沉默是保护,以为不解释是最好的选择。他看着她被汪家人质疑,看着她被所谓的“亲人”推上风口浪尖,看着她把所有委屈都憋在心里,只在夜深人静时对着月亮发呆。他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一切,以为等风波过去,他可以把她护得严严实实,可他没等到那一天。
她倒在他面前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像被狂风掐灭的烛火。他第一次尝到什么叫恐惧,不是面对血尸的心悸,不是身陷机关的警惕,而是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的慌,是明知该做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绝望。
“我错了。”张起灵对着藏海花低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母亲,我错了。”
他不该让她一个人扛,不该把她推开,不该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他活了太久,久到忘了人是需要陪伴的,忘了人心是会冷的,忘了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撑不住的那一刻。
藏海花的香气漫过来,带着点微苦的甜,像汪碎玉泡的茶。她总说他喝不惯那些花哨的东西,就给他泡最朴素的大麦茶,说“这个暖胃”。他还记得她递杯子给他时的样子,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杯沿上沾着一点她的温度。
可现在,那双手冷得像冰,任他怎么焐都焐不热。
张起灵低下头,额头抵在冰冷的泥土上,鼻尖蹭到一片花瓣,那淡淡的香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刺得他眼眶发酸。他想起吴邪说过,藏海花是有灵性的,是用思念和等待浇灌出来的花。那这片花田,是不是也盛满了白玛对他的思念?
“求你。”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求你保佑她。”
他不知道神佛是否存在,不知道母亲是否能听到他的祈求,可他别无选择。他能徒手捏碎尸蹩,能在七星鲁王宫来去自如,能在长白山守十年青铜门,可他救不了汪碎玉的心,留不住她的命。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这身不死的躯壳。如果时间于他不是无限,如果他也只有短短几十年,是不是就会更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是不是就会早点告诉她,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是不是就不会让她走到这一步?
风突然大了起来,藏海花田掀起一片粉色的浪潮,花瓣被吹得漫天飞舞,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像一场温柔的雪。张起灵抬手接住一片花瓣,那花瓣在他掌心微微颤动,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是母亲听到了吗?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花田深处。那里的泥土比别处更湿润,藏着他从未说出口的牵挂。他想起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母亲总是睡着,不懂为什么别人都有母亲抱,只有他没有。后来他长大了,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才明白有些离别,是注定的。
可汪碎玉不一样。她不该是他生命里的又一场离别,不该像白玛一样,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让他用漫长的岁月去回忆。
“我可以等。”张起灵对着花田深处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我有很多时间,我可以等她醒过来。”
他想起藏海花的传说,说这种花能让人陷入沉睡,也能让人获得悠长的生命。如果……如果把汪碎玉也放在这里,是不是就能让她一直活下去?是不是就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去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