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69)
张起灵的心,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泛起了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他想起藏海花田的那些花瓣,想起母亲沉睡的地方,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或许,奇迹真的会发生。
他俯下身,在汪碎玉的耳边轻声说:“碎玉,我等你。多久都等。”
窗外的天色又暗了下来,月亮爬上树梢,温柔的月光洒进房间,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辉。张起灵依旧握着汪碎玉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脸,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他知道,前路依旧漫长,依旧充满未知。但他不怕了。
因为他有了等待的理由,有了坚持的勇气,有了……不放手的决心。
只要她还在,只要他还能握着她的手,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等她醒过来,等她再对他笑,等她……再爱他一次。
藏海花的香气似乎顺着风飘进了房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像一个温柔的承诺。张起灵看着汪碎玉沉睡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那是在绝望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第160章 他知道,治愈她心里的伤,或许比治好她身上的伤更难
窗纸上的月影晃了晃,像被风吹皱的水。张起灵的指尖搭在汪碎玉腕间,那道微弱的脉搏忽然跳得急了些,像受惊的雀儿扑棱着翅膀,一下下撞在他的指尖,也撞在他早已绷到极致的心弦上。
他屏住呼吸,看着她眼睫上凝着的那滴夜露般的光。那截睫毛颤了又颤,终于在第三下颤动时,缓缓掀起了一道缝。
最先露出来的是眼白,瓷白的一片,像被雾气蒙住的窗。接着,瞳仁慢慢转了过来,带着点茫然的钝,在帐顶的经文幡上飘了片刻,突然猛地一缩——她整个人像被什么烫到似的,倏地往床里蜷去,脊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碎玉?”张起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出来的音节带着铁锈般的涩。他想扶她,手刚抬起半寸,就见她肩膀抖得厉害,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上,新旧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那些伤他从前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未这样细看:针孔密得像筛子,有些地方结着黑痂,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红,显然是反复穿刺留下的;还有几道细长的疤,斜斜地划过小臂,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勒出来的。
他的指尖僵在半空,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这才想起她总穿长袖,想起她洗伤口时从不让人靠近,想起她被汪家人围住时,下意识护住手腕的动作。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全是钝刀子割肉的疼。
汪碎玉缩在床角,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球,只露出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那眼神不像看一个熟人,倒像看随时会挥下鞭子的狱卒。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你……你是谁?”
张起灵的心脏骤然一沉。他设想过无数种她醒来的样子,或许会骂他,或许会哭,或许会像从前那样瞪着他说“张起灵你怎么才来”,却唯独没想过她会问出这句话。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是张起灵”,想说“我来接你了”,可话到嘴边,却看见她突然往后缩了缩,眼里的警惕变成了更深的恐惧。
“别过来!”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我没有乱动,也没有哭……”
她一边说一边往墙角缩,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了才停下。她把膝盖抱得紧紧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个小小的团子,像要把自己嵌进墙缝里。那姿势,像极了被暴雨打蔫的蒲公英,脆弱得风一吹就会散。
张起灵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汪家老宅的地下室见过的铁笼。那时他奉命去取一份密档,路过一间挂着“实验体七号”牌子的房间,铁笼里缩着个小女孩,也是这样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他当时只觉得那孩子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却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分明就是年幼的汪碎玉。
原来她从那时起,就学会了用沉默和顺从当盔甲。
“我不碰你。”张起灵慢慢收回手,指尖在空气中悬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他往后退了半步,尽量让自己的影子不落在她身上,“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
汪碎玉的眼睛眨了眨,混沌的光里似乎清明了一瞬。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突然像是认出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她飞快地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那里根本没有泪,她只是习惯性地做了个擦泪的动作,仿佛连哭都是不被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