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70)
“是……是来抽血的吗?”她的声音带着讨好的颤音,像朵被寒霜打蔫的花,“我今天很乖,没有闹……你抽吧,我不疼的。”
她说着,慢慢抬起胳膊,细瘦的手腕上,针孔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新的旧的,红的青的,有些地方甚至结了黑痂。她仰着手,掌心朝上,那姿势熟练得让人心惊,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做了千百遍。
“能……能不打我吗?”她补充道,声音低得像叹息,“我会很乖的,真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被牙齿咬碎,她的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却依旧倔强地仰着胳膊,仿佛那不是在献出血液,而是在献上仅存的性命。
张起灵的视线落在她手腕上,那里有个月牙形的疤,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出来的。他突然想起她曾笑着说“小时候被狗咬过”,原来那也是骗他的。他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旧伤裂开的疼从指尖传来,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不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不抽血,也不打你。”
汪碎玉的胳膊僵在半空,似乎没听懂他的话。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像个得到糖果却不敢伸手的孩子。“真……真的吗?”她的睫毛上沾着点水汽,不知道是汗还是没掉下来的泪,“可是……他们都说,听话才不会挨打……”
“他们是错的。”张起灵打断她,声音沉得像压着铅,“你不用听话,也不用怕。”
他想起那些穿着白大褂的汪家人,想起他们看实验体时冰冷的眼神,想起他们手里的针管和鞭子。如果此刻那些人站在面前,他一定会拧断他们的脖子,像捏碎蚂蚁一样。可他不能在她面前失控,只能硬生生压下翻涌的怒火,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些。
汪碎玉还是没放下胳膊,只是歪着头看他,眼里的疑惑更深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把胳膊缩回去,用袖子死死捂住手腕,眼神里的光又暗了下去。“我知道了,”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你是想换个地方抽,对不对?像上次那样……把我绑在椅子上,用大针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可张起灵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能想象出那画面:七岁的她被绑在冰冷的铁椅上,看着粗长的针头刺进皮肤,血顺着管子流进玻璃瓶,而旁边的人在记录着什么,冷漠得像看一件物品。
他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却在看到她害怕的眼神时,硬生生压了下去。他知道现在任何激烈的动作都会吓坏她,只能放轻脚步,慢慢往床边蹲下身,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感到威胁的距离。
“不会的。”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人会再绑你,也没有人会再抽你的血。”
汪碎玉愣愣地看着他,突然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这次真的有泪掉了下来,砸在被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你骗人,”她哽咽着说,“他们都打我,说我不乖就该打……”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啜泣,却始终不敢哭出声,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像被暴雨淋湿的小兽。张起灵看着她强忍着不哭的样子,心疼得快要裂开。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总爱跟他吵架,为什么总爱逞强——那不过是被欺负惯了的孩子,用刺把自己裹起来罢了。
他慢慢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像小时候看见别的孩子被母亲安抚那样。可指尖刚要碰到她的头发,就见她猛地一颤,像被火烫到似的往后缩,眼里的泪瞬间止住了,只剩下惊恐的光。
“别打我!”她尖叫一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我错了!我不该哭!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后背因为害怕而剧烈起伏,露在外面的脖颈上,有一道浅浅的鞭痕。张起灵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凉下去,像被泼了盆冰水。
他忘了,她被打怕了。他的任何一个靠近的动作,在她眼里都可能是挥过来的拳头。
“我不打你。”他收回手,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保证。”
汪碎玉没抬头,依旧保持着抱头的姿势,只是肩膀的颤抖慢慢轻了些。过了很久,她才敢偷偷抬起眼,从胳膊缝里看他,像只受惊的小兽在观察猎人是否离开。
张起灵就那样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能用沉默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
窗外的经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衬得房间里格外安静。月光落在汪碎玉的发顶,给那截干枯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银辉,像落了层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