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75)
张起灵的指腹摩挲着转经筒上的藏文。阿宁死后,他总觉得该做点什么,比如替她守住想守的东西。可他守的是什么呢?是吴邪眼里的“正道”,是九门欠下的债,还是那些被他亲手斩断的、本可以有别的结局的性命?那时他不懂,现在才明白,有些账一旦记上,就再也算不清了。
“张起灵!”汪碎玉的声音突然转向他,像淬了冰的刀子,“你看着我!”
他抬起头。解家走廊的灯笼在风里晃,把汪碎玉的影子投在地上,忽明忽暗。她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是上次为了护他被汪家余孽划伤的,此刻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像极了阿宁握着刀的样子,又像极了那些被他杀死的汪家女人,临死前死死抠着地面的手。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感恩戴德?”汪碎玉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感谢你没像杀汪家人那样对我?感谢你留着我这条命,继续给你们当棋子?”
“我不要你了。”汪碎玉的声音突然轻了下去,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你的人,你的爱,你那把沾着血的刀……我都不要了。”
张起灵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和阿宁在杭州雨里的眼神如出一辙。那光曾是冲着他来的,带着信任,带着依赖,甚至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却被他一次次用沉默、用刀、用所谓的“大义”,磨成了灰烬。
他想起阿宁死前递过来的密信,想起她最后那个没说出口的请求,想起自己转身时,背后骤然消失的视线。那时他以为是为了大局,现在才知道,他只是怕——怕看见那道光熄灭时的样子,怕承认自己也会有舍不得,怕那些被他摒弃的温暖,原是心底最疼的软肋。
汪碎玉转身跑进了走廊尽头的黑暗里,像只终于挣脱了枷锁的鸟。张起灵站在原地,转经筒在掌心慢慢转凉。雪落在他的发梢,融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像迟来了很多年的泪。
他终于明白,阿宁那把刀不仅插在她自己胸口,也插在他这里,插在每个被他亲手推开的人留下的空洞里。而那些被他杀死的汪家老弱,那些被他辜负的眼神,那些被他亲手掐灭的光,终究成了刻在骨头上的债,在每个雪夜,提醒着他失去的,远比守住的要多。
殿内的酥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他沉默的影子。张起灵慢慢握紧掌心的转经筒,铜轮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经堂里回响,像在数着一笔永远也算不清的账。
有些债,不是真相大白就能还清的。就像那把刀留下的疤,会永远刻在那里,提醒着他们,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
“张起灵,”汪碎玉忽然转头看他,眼里的泪已经干了,只剩下清明的光,“你说,人是不是生下来就有贵贱?像吴邪,他就该被捧在手心里;像我,就该被丢在雪地里?”
张起灵看着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发顶。这一次,她没有躲。
“不是。”他说,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很好。”
窗外的经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把远处的诵经声送进来,像首温柔的歌。张起灵知道,前路依旧漫长。吴三省的谎言,解连环的苦衷,九门的债,汪家的仇……这些沉重的东西迟早会压到她身上。
可他会陪着她。
他会带她去长白山看融雪,去藏海花田看花开,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他会告诉她,她不是妖怪,不是棋子,不是任何人的牺牲品。她是汪碎玉,是值得被疼爱的姑娘。
炭火渐渐旺起来,把房间烤得暖暖的。汪碎玉靠在墙上睡着了,怀里抱着那个黄铜暖炉,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个甜美的梦。张起灵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伸手轻轻抚平她蹙着的眉。
他想起老方丈说的“执念太深,苦的是自己”。或许他的执念,从来都不是让她记起过去,而是让她能像现在这样,安稳地睡着,不再被噩梦惊扰。
只要她能好好活着,记不记得起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月光穿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张起灵拿起汪碎玉抠冰花的那只手,轻轻放在暖炉上。她的指尖很凉,却在他的掌心慢慢暖了起来,像极了那些被冰雪覆盖的种子,终于等到了春天。
他知道,治愈她心里的伤,或许要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或许那些刻进骨血的疼永远都不会消失。
第162章 解连环的后悔
解家老宅的雨丝裹着檀香味,在雕梁画栋间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三十年的恩怨缠得发腐。解雨臣坐在妆镜前,指尖捏着支银簪,簪头的珍珠映出他眼底的红——那是昨夜在青铜门旧址撞的,额头的疤还在渗血,混着眼泪在镜面上洇出弯残月。他正往眼尾扫金粉,笔锋抖得厉害,金粉落在戏服的水红裙摆上,像撒了把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