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382)
这声“娘”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汪碎玉心里所有的坚冰。她从记事起就学着把自己武装成刺猬,学着在挨打时咬住嘴唇不吭声,学着在被扔进蛇窟时死死盯着蛇的眼睛——可此刻,面对这双盛满愧疚与疼惜的眼睛,她突然就溃不成军。
“哇——”
汪碎玉扑进汪凝怀里的瞬间,积攒了十几年的委屈突然决堤。她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放声大哭,眼泪打湿了汪凝破旧的白衣,也打湿了那些关于“母亲”的恶毒传闻。汪凝的怀抱很瘦,隔着布料能摸到她脊骨的形状,却暖得惊人,像冬夜里唯一的炭火。
“他们打我……”汪碎玉哽咽着,把脸埋在汪凝的衣襟里,“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他们把我关进黑牢,不给我饭吃……”
“我知道,我都知道……”汪凝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动作生涩得像第一次抱孩子。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青铜锈,却小心得生怕碰疼她,“是娘没用……娘以为守着这个秘密,守着这扇门,他们就能放过你和你哥……可我错了,宁宁,娘错了……”
汪碎玉这才注意到,汪凝的脚踝上还锁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铁链,链环深深嵌进皮肉里,和骨头长在了一起。她忽然明白,母亲不是叛逃,不是被处死,是被囚禁——被解连环和吴三省,用“九门任务”的名义,囚禁在了这扇青铜门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个活着的祭品。
“他们说你是叛徒……”汪碎玉的声音闷闷的,“说你把青铜门的秘密卖给了吴家……”
“傻孩子。”汪凝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哪有什么叛徒?我和你爹,还有解连环、吴三省,我们都是九门的棋子。他们需要有人守住青铜门,需要有人牵制汪家,所以我留了下来,成了他们计划里最‘合适’的牺牲品。”
她忽然用力推开汪碎玉,从怀里掏出一截白绸塞进她手里。绸面上用鲜血画着复杂的符号,边缘还沾着些风干的皮肉组织。“这是出去的路,”汪凝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像换了个人,“记住,别信九门的任何人,包括那些自称‘保护你’的人。他们嘴里的‘大义’,都是用我们这样的人的骨头堆起来的。”
汪碎玉低头看着白绸,指尖触到那些温热的血迹,突然想起刚才扑进母亲怀里时,摸到她后背有个巨大的空洞——那里的血肉像是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块。
“娘……”
“别说了!”汪凝猛地打断她,指了指青铜门正在收缩的缝隙,“他们快进来了!你听着,你哥解雨臣在外面,替娘……替娘跟他说声对不起。告诉他,娘不是故意丢下他的……”
她的话没说完,青铜门内突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些扭曲的黑影再次涌上来,比刚才更加汹涌,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汪凝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青铜哨子,用力吹了一声。
哨声尖锐得像婴儿的啼哭,那些黑影竟迟疑了片刻。
“走!”汪凝用尽全身力气将汪碎玉往门外推,自己却转身冲向黑影最密集的地方。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青铜匕首,反手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喷溅在青铜门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那些黑影像是被血吸引,疯了一样扑向汪凝正在倒下的身体。
“娘——!”
汪碎玉被推出青铜门的瞬间,看见的最后一幕,是母亲对着她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近乎解脱的笑容。门内传来骨头碎裂的声响,和某种低沉的嘶吼,然后一切归于沉寂,只剩下那截被她死死攥在手里的白绸,还残留着母亲的温度。
不是墨脱秋日的暖阳,而是假青铜门后那道吞噬一切的光柱”
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膜里震荡,带着青铜门特有的金属嗡鸣。汪碎玉死死攥着那截从母亲衣襟上扯下的白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绸面上还沾着温热的液体,是血,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和母亲身上常年不散的青铜锈味一模一样。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哭喊的。不是孩童撒娇的啜泣,是眼睁睁看着至亲被碾碎的绝望嘶吼。假青铜门缓缓闭合的缝隙里,她看见那些扭曲的黑影像潮水般涌上去,将母亲单薄的身影瞬间吞没。没有惨叫,只有布料撕裂的轻响,和某种骨骼被碾压的闷响,像极了小时候在汪家刑房里听过的声音。
“不要——!”
汪碎玉猛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在喇嘛庙的庭院里喊出声。眼泪砸在白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这截白绸她一直藏在贴身的口袋里,和张起灵送她的第一只纸鹤放在一起。一个代表着焚心的过往,一个代表着偷来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