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碎玉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怒意，声音都在发抖，“那也比你这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强。一个亲手杀了自己父母，妻儿的人，死后就不怕下地狱吗。”这件事，是汪坤的痛处，他听到汪碎玉这么说，很愤怒，但是，转念一想，他还需要这个女人，又换上了一种微笑的表情。

汪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立刻传来吴三省的声音，粗哑又冰冷：“雨臣，你再跟碎玉联系，就说承安在我这儿，想让承安安全，就让她把玄黄气本源的线索交出来。她要是不答应，你就告诉她，你这毒，我可就不给你解了。”

接着是解雨臣犹豫的声音：“三叔，碎玉已经够苦了，我们不能这么逼她……”

“苦？她是汪家的人，苦是她活该！”吴三省的声音更凶了，“九门的安危比她一个人的命重要！你要是不忍心，就等着看承安出事，等着看你自己毒发身亡！”

录音笔被关掉，汪碎玉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汪碎玉不是不知道，这录音笔是合成的，只是，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也就继续陪着他演下去了。

她的哥哥，她在这灰色人生里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虽然被九门当成了牵制她的筹码。但是，哥哥对她的爱，是无关任何利益的，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惜，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你看，九门就是这么对你的。”汪坤把录音笔揣回口袋，语气里带着嘲讽，“从小把你当棋子送进汪家，长大了把你当诱饵，现在连你最在乎的哥哥都要利用。你跟他们讲感情，他们跟你讲‘九门安危’；你跟他们讲信任，他们跟你玩算计。”

他走到汪碎玉身边，声音放软了些，带着蛊惑：“跟我们合作吧。启动‘原人计划’后，我们灭了九门，救回解雨臣，让他再也不用被吴三省威胁；我们还能让你做真正的少主，再也没人敢把你当工具。你不是恨九门吗？我们帮你报仇；你不是想保护解雨臣吗？我们帮你护着他。”

汪碎玉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又疼又闷。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前闪过的全是过往的画面，这些画面，一半是九门的亏欠，一半是解雨臣的温暖。她恨九门，恨吴三省的算计，恨解连环的懦弱，可她不能让解雨臣出事——那是她唯一的软肋，是她的光。

再睁开眼时，她眼底的怒意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冷寂，还有一丝刻意装出来的“动摇”：“我凭什么信你？当年你打断我的腿，现在又想利用我，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凭我们都想让九门付出代价，凭我们都能护着解雨臣。”汪坤看出她的防线在松动，立刻趁热打铁，“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你帮我们找到玄黄气本源，我马上派人去救解雨臣，让他脱离九门的控制。而且，运算部的核心数据你可以随便看，西沙之行你全权带队——我给你足够的权力，只要你跟我们合作。”

汪碎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她知道汪坤在骗她，可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她需要时间，需要借汪家的力量，更需要找到摧毁青铜门的方法，只有彻底断了天族的控制，她和雨臣。

她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像是真的被汪坤说动了：“我可以跟你们合作，但我有三个条件。”

“你说。”汪坤的眼神亮了一下，语气也变得客气了些——他知道，这枚“棋子”终于要为他所用了。

“第一，我要亲自带队去西沙找玄黄气本源，你的人只能跟着，不能干涉我的行动；第二，运算部的核心数据，我要随时查看，包括天族和青铜门的资料，你的人不能在旁边盯着；第三，现在就派人去查解雨臣的下落，确保他的安全，要是他少了一根头发，我立刻终止合作，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们拿到玄黄气本源。”汪碎玉的声音很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解雨臣是她的底线，也是她伪装里唯一的真心。

汪坤犹豫了一下，手指在背后轻轻敲了敲——这是他跟隐藏在监控室里的手下沟通的信号。过了几秒，他口袋里的微型对讲机传来一声细微的“可以”，他才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也有条件——你必须待在运算部，身边会有两个人‘保护’你；每次出去，都要跟我报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跟外界联系。”

“成交。”汪碎玉伸出手，与汪坤握了握。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冰冷——汪坤是在算计，汪碎玉是在伪装，只有提到“解雨臣”时，她的指尖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