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忘！”吴三省也站了起来，声音更大，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运算部要是再不找到，他们就会启动‘原人计划’，到时候不止是我们九门，整个江湖都会被搅得天翻地覆！碎玉是汪家人，她身上流的血，这是她的责任，她躲不掉！”

“责任？”解连环冷笑一声，眼眶却红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从出生起，就被汪家当工具养，学暗杀，学密码，学怎么骗人，她从来没有过一天孩子的生活！她想脱离汪家，想带着承安过普通人的日子，有错吗？你用承安威胁她，用雨臣威胁她，和汪家那些逼她杀人的人，有什么区别？你对得起她凝凝临终前的托付吗？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吴三省沉默了，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指缝间漏出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显得格外疲惫。他知道用承安威胁汪碎玉不对，可他没有别的办法——运算部的技术太先进了，能监控九门的所有通讯，甚至能定位他们的位置，要是再不找到他们的老巢，他们就会被逐个击破，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第174章 假意归降与暗结同盟：血色棋局与未明的路

废弃矿洞的通道深处，潮湿的气息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黏在皮肤上，像一层甩不掉的薄膜。汪碎玉被两个黑衣人押着，脚步沉稳地往前走，黑色的衣摆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轻轻晃动，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与“少主”身份相符的冷傲，连眼神都没往旁边刻着汪家族徽的墙壁上扫——那些徽记曾是她的枷锁，现在不过是碍眼的涂鸦，是九门亲手把她推向这枷锁的证明。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高约十米，顶部悬挂着几盏大功率探照灯，光线刺眼地照在中间的平台上，把周围的阴影拉得又细又长。平台周围放着六台大型计算机，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和图表，绿色的代码像流水般滚动，偶尔发出“嘀嘀”的提示音；五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计算机，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低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被押进来的汪碎玉，眼神里既有对“前少主”的好奇，也有对“叛徒”的警惕。

汪坤站在平台中央，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鬓角都修剪得整整齐齐。他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杯，指腹反复摩挲着杯身的纹路，看到汪碎玉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熟稔：“少主，别来无恙？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躲在墨脱的雪山上，做你的‘普通人’，再也不会踏进运算部的大门了。怎么？九门的人没再利用你，把你像块抹布一样丢了？”

“抹布”两个字像针，精准地扎进汪碎玉的心里。她停下脚步，手腕轻轻一翻，挣开黑衣人的手——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那是在汪家无数次被当作“工具”训练出的本能。她径直走到平台前，目光先扫过计算机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又掠过那些白大褂手里的平板，最后才落在汪坤脸上，声音冷得没什么温度：“汪长老，别装模作样了。你派三个黑衣人，带着麻醉枪追我几十里，不是为了跟我聊九门的‘恩情’吧？有什么话，直说。”

“爽快。”汪坤笑了笑，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热气带着茶香飘出来，他喝了一口热茶，才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恨汪家把你当工具。但你该恨的不是我，是九门——是吴三省、解连环他们，当年为了保九门，亲手把刚出生的你送给汪家做‘卧底’，美其名曰‘为了九门安危’，其实不过是把你当枚随时能丢的棋子。”

他放下保温杯，走到汪碎玉面前，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诱惑，每一个字都往她的伤口上戳：“你以为你是‘意外’被送进汪家？你从小在汪家被打、被灌药、被逼着杀人，解连环都知道，可他为了九门的名声，连偷偷看你一眼都不敢。你苦苦追随的张起灵，还不是一次一次选择站在吴邪身边吗，他们早就放弃了你。”

汪碎玉的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清醒。这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点点也不想想起，她从出生就是一个棋子，一个在别人棋盘时任人摆布的棋子，哪怕她想逃，也逃不掉。

那些画面在脑子里翻涌，她的呼吸微微发颤，却强撑着没让情绪露出来。

汪坤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现在呢？九门还是没放过你。他们知道你在乎，解雨臣。这不，就拿捏住了解雨臣，少主呀，你还是没学会，怎么当一个合格得杀手。汪家的第一课，就交你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你一但有了软肋，就在也做不到随心所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