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病房惜别：玉珏与誓言

手腕被握住的瞬间，汪碎玉的呼吸骤然停住。她僵在原地，指尖的毛巾差点滑落，冰凉的布料蹭过解雨臣的手背，引得他无意识地蹙了蹙眉。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心电监护仪“滴滴”的声响，规律的节奏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汪碎玉的心上。她垂眸看着解雨臣苍白的脸，床头灯的光晕落在他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让他平日里锋利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可这份柔和，是用无尽的痛苦换来的，每一道深陷的眼窝、每一寸冰凉的皮肤，都在诉说着蛊虫发作时的煎熬。

“哥哥……”她在心里默念，指尖微微颤抖。她多想回握那只手，多想俯身告诉他“我来了”，可理智死死拽着她——她现在是“护工”，是霍秀秀带来的陌生人，一旦暴露身份，不仅自己会被汪坤和吴三省的人盯上，连病床上的解雨臣都会陷入危险。

解雨臣的手指只是轻轻搭着，没有用力，或许只是睡梦中的本能反应。汪碎玉屏住呼吸，一点点将手腕从他掌心抽离，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她重新拿起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过他的指缝——那里还残留着之前攥紧床单留下的红痕，看得她鼻尖发酸，眼泪又差点涌上来。

“我去看看护士站有没有新的止痛药。”霍秀秀在一旁轻声开口，适时打破了沉默。她看出汪碎玉的情绪快要绷不住，故意找了个借口离开，给她留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病房门轻轻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汪碎玉和解雨臣两人。汪碎玉拉过一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解雨臣的脸上，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轮廓——从眉心的朱砂痣，到挺直的鼻梁，再到干裂的嘴唇，每一处都刻在她的记忆里。

想起哥哥这些年，为她做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她，哥哥肯定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九爷，九门中最后光芒的后生。

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与眼前病床上的人形成鲜明对比。汪碎玉伸出手，指尖在距离解雨臣脸颊一寸的地方停下——她真的好想摸一摸他的脸，想感受一下他是否还有温度，想告诉他，她一定会救他。可最终，她还是收回了手，只是轻轻将他散落的额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哥哥，你再等等我。”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自己能听到，“我知道你很疼，再忍一忍，我一定会拿到解药，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她攥紧口袋里的玉珏，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仿佛能给她带来力量，“吴三省和汪坤想拿玄黄气本源换长生，想利用你逼我妥协，他们错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她想起在张家古楼里，吴三省，玄黄气本源与青铜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青铜门是天族与人间的通道。她想，是不是只要毁了青铜门，就能切断天族对人间的影响，那些想要借助天族力量长生的阴谋，自然会不攻自破。当时她还半信半疑，可现在看着解雨臣的样子，她突然下定了决心——她要去青铜门，要彻底毁掉那个通道，要让所有的阴谋都终结在自己手里。

这不仅仅是为了解雨臣，也是为了黎簇，为了霍秀秀，为了所有被卷入这场纷争的人。她不能再让任何人因为玄黄气本源和长生的诱惑而受到伤害，不能再让解雨臣承受蛊虫啃噬五脏六腑的痛苦。

“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就回来陪你。”汪碎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在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到时候，我要，你教我唱戏，我给你煮桂花酿，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再也没有麻烦找上我们。”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她不能再停留了，时间越久，危险就越多。她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解雨臣，将他的样子深深记在心里，这才转身走向病房门。

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回来的霍秀秀。霍秀秀手里拿着一个药瓶，看到汪碎玉红红的眼睛，心里了然，却没有多问，只是低声说：“护士说，解先生的止痛药只能暂时缓解，蛊虫的解药还是得找吴三省要。”

汪碎玉点了点头，接过霍秀秀手里的药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拉着她走到病房外的走廊尽头。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秀秀姐姐，我要走了。”汪碎玉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去青铜门，毁掉天族和人间的通道，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粉碎吴三省和汪坤的阴谋，才能让雨臣哥哥安全。”

霍秀秀愣住了，她没想到汪碎玉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青铜门？那地方危险重重，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而且你根本不知道青铜门的具体位置，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