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笑看峥嵘+番外(4)
古月半躬着身子抚摸着丈夫的墓碑,素手纤纤,温软如玉,眼神眷恋无比,她容颜清秀,只是过于苍白,连带着双唇也是血色极淡。微微一笑,她低声开口:“嫂子这两天该生了呢。魏斌,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我们的女儿,一切从我开始,以后便从我这里结束。”声音轻柔,语间带三分倔强,听的季景澜心咯噔一下,有很不好的预感。
南疆女子的容貌和华夏人没多大区别,像是□□历史上曾出现的苗疆一脉,那个有些神秘的少数民族。从季景澜的角度看去,细碎的光斜照在古月面颊之上,让其眼中映出一抹强烈的色彩,似悲戚似狠绝又似解脱,她身着一身雪白孝服,发如瀑,鬓插白花,整个人像是嵌入一幅有着浓郁悲凉气息的山水画中。
季景澜不会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多想了,可她口不能言,腿不能行,想表达也不得其法,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心脏跳的飞快。偏偏婴儿的精力又很有限,不甘心也没办法,她被包裹的很暖和,眼皮沉重地合上后她隐约听到马蹄声在夜空中哒哒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淡淡的月光穿过棉被的缝隙,她躺在那只觉得风驰电掣,古月是个会武术的人,或者称之为武功更贴切,这位母亲极有性格,否则也不会做出叛族私奔之事。
虽然她自小也报班学习过一些防身术,可和古月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餐风露宿,横刀立马,古月手中那柄弯刀锋利异常,通体黑亮发出森森寒光,上面淬了一种罕见的毒,所伤之人必死无疑。
一路上刀光剑影,身临其境在惨烈的血腥厮杀中,尤其还是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季景澜说不忧心害怕那是假的。都说商场如战场,可那毕竟不是真正的荷枪实弹,还未悲壮到当场血溅三丈。她从不畏惧尔虞我诈,阴谋诡计,却提心吊胆于鼻端那股子浓重血腥气,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人头落地,而她躲在古月怀里不能自主,像是坐以待毙,这种糟糕感受让她备受煎熬。
就在她胡思乱想,侧后方又隐隐传来马蹄之响。这一次的蹄声来得极快,刚只听到声响,倏忽间已到了近处,季景澜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在被窝中为古月担忧。
奔上来的马只有四匹,也没唿哨之声。这四匹马形相甚奇,自头至尾都是黑毛,四蹄却是红色,那是西戎的“乌血”名驹,在大宇王朝尤为罕见。马上骑着四名青衣男子,他们戴着黑色软帽,阴狠又戒备的盯着不远处坐骑上的白衣女子,只见她鬓边戴着白花,犹如服丧,腰间又系着一条黑色鞭子,顶端挂了柄红鞘弯刀。
古月亦是冰冷以对,她早已杀红了眼,常年被追杀,东躲西藏,永远没有安宁之说,她受够了!不是生就是死,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很多时候,多说无益,只显赘余。唰的竖起弯刀,催马疾驰而去。
对方一看这阵势,也并肩迎敌,以四对一。
兵器碰撞,顷刻间,火光迸射,古月手中的“长虹”是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只见对方中的一把□□被砍掉了大半截,另外一人的手臂连带着衣袖齐齐被切断惨叫出声,他赶紧往嘴里倒了几丸药,而古月后肩上也被划了两道,戴着黑皮软帽的四人惊疑不定,定睛去看古月手中的兵器,心内越发确定传言不假。
看着他们贪婪无耻的嘴脸,古月冷冷一笑,再次挥刀,呼呼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周身缭绕着一道道凛凛寒芒,黑鞭翻飞,她眸若苍狼,阴狠决绝,古月自小拜师于一代名巫拓跋燕门下,苦练十五年,功底扎实,长虹弯刀锋芒不断激射而出。虽然这四人不弱,又有黑暗笼罩,但是古月的身法实在太快了,奔行起来下手快又狠。再加上一身出神入化的蛊术,就在她一闪身之际,一人已经喉管被割断,另外两人捂着胸口吐了两大口黑血,剩下一人脸露惧意。
突然望见古月身后的襁褓,清醒过来的他们同声眼睛瞪大露出诧噫:“咦!夺那孩子!”古月刹那回身。一双眼射出狠毒之光,野兽且懂得护崽,何况人?
马鞭挥出,卷在其中之一颈项之中,拉起数尺,月光便照在那人青白的脸上,长舌吐出,古月马鞭振出,将尸身掷在道旁,冰冷开口:“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剩下一人心下大骇,脸上血色全无,捂着手臂恨声开口:“你以为你逃得了,如此血腥,巫山雕很快会寻到你!还有你的孽种!族长马上能确定你的位置。”
古月仿若未闻,带血的“长虹”被她用黑鞭子陡然抛出,她腾空而起,在空中转身,挥出一条诡异的弧度,那顶端夺命的刀锋直冲而起,挽起了毙命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