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201)
都是寒风刺骨的腊月。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消散在眼前的热气,费解问:“祁乾为什么会失控?他不是随身携带了药吗?”
容阙大步迈出教坊大门,小心翼翼地将少女安置到华贵的车厢里:“这些问题姑娘亲口问殿下更合适,不过殿下失控后,偶尔会失去理智,姑娘切莫提起殿下不喜之事,免得受苦。”
她扯过毯子盖在少女身上,后退着离开车厢,末了,似是不放心,忽地从怀里扯出两条绸带,目光灼灼地盯着孟萝时的手。
被盯得头皮发麻的孟萝时咽了咽口水:“我不跑。”
“再说了你给我下药,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跟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绑着也是浪费绳子。”
容阙认同地点了点头:“姑娘稍作休息,大抵半炷香便能抵达东宫。”
孟萝时:“…………”
她扯过毯子盖住脸,安详得像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马车摇摇晃晃往东边的晨曦而去,轮胎碾过未清扫干净的积雪,发出刺刺啦啦的挤压声。
寒风吹开没有固定的车帘,拂过少女额前的发丝。
孟萝时躲在毯子里,小声地喊着孟怀瑜,一遍又一遍,但小拇指从始至终都没有反应,她突感绝望。
嗓音似落了水的小猫,蔫巴巴的:“进宫就跟进
虎穴,往常老虎吃饱了还算安全,现在他饿得就差啃石头了,这不是往虎口里钻嘛。”
“你为什么不动呀,以往这种时候小拇指颤得跟帕金森。”
“还有上次,谢期来问是不是胥黛要杀我,你不让说,为啥呀,我问胡荔,胡荔说你可能是想放线钓大鱼。”
“可是胥黛背后的大鱼不就是谢期。”她挠了挠额头,思绪像是打了结,怎么理也理不顺。
虽然近段时间她恶补了宫斗剧,但旁观者和当事人是两码事,她不是剧里有勇有谋,心思缜密的女主。
世家大族里培养出来送进宫里争斗的娘娘们就像坚固的磐石,大风大浪击打冲刷经过一遍遍的磨炼爬上如今的位置,譬如坐上凤位的皇后。
她一颗鸡蛋要如何跟磐石比。
“怀瑜,怀瑜……怀瑜啊……”她忧愁得跟鬼似的,一遍遍地念着孟怀瑜的名字,头发丝都落了好几根。
被鬼缠身的孟怀瑜,强撑着精神用仅剩的力气,使小拇指微微动了下。
与此同时,马车似乎滚过了矮台阶,车厢剧烈地抖动了下,颠得孟萝时屁股离开车板后又重重地坐下。
第92章
她下意识地撩开车帘察看外面, 没注意到微微颤抖了一下的小拇指。
马车进入皇宫后,景物从雪茫茫的街道变成了高墙,步履匆匆的宫女和太监擦肩而过, 往不同的宫殿而去。
马车不入宫门是默认的规矩,但现在孟萝时所乘坐的马车大摇大摆地碾过砖石, 直奔东宫。
堆积的雪被清扫得很干净,小鼓包般整齐地坐落在墙角, 偶尔有风刮过卷起尚未化冰的雪珠, 在原地打着转。
孟萝时被容阙抱在怀里,仿若瘦弱的鸡仔在东宫众多宫人的注视下住进了西侧的厢房,屋内的布置仿照了教坊,除了格局有所变化,摆件柜子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床榻侧边的纱幔都是同样的藤紫色, 尾端垂着纯白的流苏以及几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殿下还未下朝, 姑娘先休息,晚些奴婢让人去找些画本子来, 给姑娘打发时间。”
她把裹着少女身体的斗篷抽出来,挂在一侧的架子, 轻轻拍打了两下。
西厢房的位置偏差, 隐在阴暗里,西斜的太阳照不进屋内, 空气里有股常年不散的湿味,偏生燃了熏香,味道便更奇怪了些。
有种大雨前,泥土混着风的土腥味。
孟萝时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她自觉地脱掉鞋子缩进被子里,冰冷的触感让她轻颤着身体:“是要像上次一样将我锁在房里吗?”
东宫除开主殿, 其余的房间皆未通地龙,西边又常年没有阳光洗礼,因而寒冷里还有几分不似人的阴寒。
容阙从柜子里又抱了一床棉被覆盖其上,看着少女偏红的脸颊,轻摇了摇头:“殿下并未吩咐锁门,但……”她犹豫了半晌,后退着远离床铺。
“姑娘乖一些,千万别惹殿下烦心,东宫便能任由姑娘来去自如。”
孟萝时瞧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心拔凉拔凉,像在外边的雪堆里放了两三日,凉透了。
不锁房门,大概率就是锁她。
祁乾不会真的要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