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栗鼠原始历险记(69)
花时安愣了一瞬,赶忙摇摇头,“没,只是听外乡人说过。他说土豆是他们的主食,天天吃顿顿吃,因为好吃又管饱。”
莫淮山没接话,抿着嘴唇直勾勾地看着他。
以为不小心说漏嘴被兽人发现了端倪,花时安莫名紧张起来,结果下一瞬,莫淮山抬手指了下他的脸,温声提醒:“鼻子沾上灰了,黑黑的。”
“别,别拿手擦!”
花时安下意识抬手擦鼻子,莫淮山根本来不及阻止。
擦了两下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刚拿过土豆,乌漆麻黑的手。
得,不用想,他成小丑了,一个滑稽的黑鼻子小丑。
竹筒里有岩秋雨打的水,花时安四下环顾,正找竹筒呢,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携着另一个人的体温,轻轻落在了鼻尖。
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不明白自己为何伸出手,莫淮山回过神时,指尖已逾越兽人与亚兽人的界限,摸到了对方的鼻子。
指腹划过光滑温热的皮肤,莫淮山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而隔着火光窥见花时安眼底的错愕,他像偷东西被抓到现行的贼,茫然无措,慌里慌张地抽回手。
可没给他反悔的机会,指尖刚从对方脸上抽离,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莫淮山诧异地抬起头,见花时安嘴角微微扬起,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要擦就帮忙擦干净啊,就摸一下是怎么回事?”花时安扬起下巴,带着莫淮山的手蹭自己的鼻头,“快点,帮我擦干净,我自己看不见。”
“时安,我、我是兽人。”莫淮山嘴唇微颤,僵硬得像块木头,一动不敢动。
花时安不语,转而松开兽人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没了桎梏,手依旧悬在半空中,莫淮山终于意识到,主动伸手的人是他,想要靠近的人也是他,花时安只是在给他台阶下,并非一定要他擦灰。
心跳宛如雷鸣,脑袋里嗡嗡作响,莫淮山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缓慢靠近,但最终败给了理智,无力地垂了下去。
“土、土豆凉了,可以、可以吃了。”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冲散旖旎,花时安轻笑一声,用手背胡乱擦了擦鼻子,拿起一个黑乎乎的土豆剥皮。
撕开被火烤焦的外皮,金黄诱人的土豆冒着热气,令人垂涎的香气四溢。没有油没有盐,只有土豆自带的醇香,和一股浓浓的柴火香。
这味道简直了,小插曲瞬间抛之脑后,花时安剥到一半便迫不及待地送到嘴边,张嘴咬下一口绵软的烤土豆。
火候有些过,土豆烤得非常软,醇香甘甜,入口即化,吃到最后还有一点焦煳味。味道没有蜂蜜惊艳,也比不上松子板栗美味,但花时安就喜欢这种大口咀嚼食物的满足感。
没办法,他天生就属于那种无论菜多好吃,最后一定要来上一碗米饭的主食党。
一个热乎乎的土豆下肚,疲惫都缓解了不少,尽管肚子还未填饱,但花时安没有急着吃下一个,他拍了拍掌心残留的草木灰,一瞬不瞬地看着身旁小口吃土豆的兽人。
小插曲在他这过去了,在兽人那还没过去。
察觉花时安探究的视线,莫淮山肩膀微微一颤,脑袋越垂越低,像个做错事被训斥的学生,似乎准备找条地缝钻进去。
花时安忽地一笑,“干嘛,我有这么可怕?”
“不、不是,我、我只是……”兽人莫名心虚,紧张得语无伦次,好半天都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花时安:“吃吧。没听到你说话,以为你不喜欢土豆。”
兽人飞快地摇摇头,说话也不磕巴了,急切而认真地点评:“喜欢的!土豆好吃。”
土豆并非随处可见,虽说有一株就有第二株,但在山里找土豆、挖土豆也需要时间。部落人手不足,近来又是囤食物过冬的关键时刻,到底要不要带一部分人进山找土豆,得看土豆合不合族人的口味。
土豆的饱腹感毋庸置疑,好不好吃花时安一个人说了不算,他的口味本就异于族人,所以才需要知道莫淮山的评价。
这句喜欢明显是迎合,花时安笑意收敛,看着兽人认真道:“不要因为我说好吃就说喜欢,仔细感觉一下呢?味道怎么样,回头要不要带族人过来找?”
“要找。”莫淮山很认真地点下头,“土豆个头大,一个土豆胜过一捧松子,很管饱。味道、味道我觉得不如松子和板栗,它只有一点甜味,有些淡,或许可以抹点蜂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