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灰的瞳色里隐隐泛着蓝光，散发着嗜血又危险的气息。

这是，又要干嘛？

姜晗心里慌得一批，不料手腕却被对方突然擒住。

这下，不仅是姜晗，连朱雀等人都被吓了一跳。

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黍离拉过她的手腕放在鼻尖轻嗅，却什么都没有闻到。

他心下疑惑，目光忽然停在了那根桃木簪上。

他抬手就要去拔那根桃木簪，手却忽然被另一手擒住了。

“黍离大人，你这样当众非礼天酒屋的女侍，不好吧？”

第十章 鹤南周

“鹤南周？”

黍离抬眉，神情疏淡。

“天酒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鹤南周也不生气。

“我与甘棠多年好友，管管闲事也并无不可。”

大妖对峙，气压陡沉。姜晗只觉攥着手腕的手越收越紧。疼的她到抽一口冷气。

我擦，这是骨头，不是木棍儿啊，大哥。

姜晗咬牙，瞪着无辜的大眼来回在俩人之间打转。

良久，黍离嗤笑一声，缓缓松开了手。

“劳你转告甘棠，九重云是越来越难喝了，再不改良，我怕这天酒屋就开不下去了。”

他衣袖一甩，冷冷的声音猝然飘远。

姜晗甩了甩被掐得发白的手腕，偷瞄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入口，轻吐了口气。

可算是走了。酒馆女招待果然是个高危职业，这一个两个的简直没一个正常的。

她朝鹤南周道了谢。

鹤南周却笑得意味深长。

“这簪子不错，你可要好好保管。”

姜晗下意识摸了一下发簪。再回头，鹤南周已经进了长廊。

姜晗看向他离去的背影，目光落在他后背一团淡淡的黑气上，若有所思。

“乔生，那是什么？”

乔生语气稍显凝重：“是浊气。传闻上古大战中，怨念和亡魂融合，化为无形无相的浊气。被陆吾镇于昆仑虚最底层。没想到如今居然又出现了。”

姜晗不解：“出现了会怎样？”

“会被污染。浊气能侵蚀心智，被附体着会逐渐迷失心智，扭曲成浊妖。”

“啊？那怎么办？”

乔生嗤道：“怎么办也轮不到你个凡人忧虑，天塌了有幽兰圣殿的仙人顶着，你只需要老老实实拿到恶鬼之眼和蓬莱仙枝，然后安心回家就行了。”

姜晗挑眉，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这时，小兔妖一脸痴醉的凑过来：“不愧是南周大人，还是这么温柔。”

姜晗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小兔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我来跟你换班，你弟弟给你带了饭，已经在房间等你了。”

“我弟弟？”

姜晗满脸问号，人就被小兔妖推走了。

回到宿舍，刚推开门，就瞧见伶虫正掀着被子，吐着蛇信舔鸟蛋。

我擦，姜晗一个箭步，扒拉开伶虫，一把捂住了被子。

“你干嘛？不是说好了不吃鸟蛋吗？”

伶虫噘着嘴，嘟囔道：“我也没吃啊，不过就是看看。”

姜晗眯眼：“看，怎么看?谁家好人用舌头看？”

伶虫左右摆摆脑袋，自觉挪到了桌子边。

桌子上放着打包好的饭盒。姜晗心口一软。想着这小子之前还受了伤，软下语气：“你给我带吃的了呀？”

伶虫趴在桌子上，咕哝了半天嗯了一声。似乎是生气了。

姜晗赔笑道：“伶虫，我听小兔妖说，你告诉她，你是我弟弟？”

“嗯，甘棠大人让我这么说的。”

姜晗一愣，虽然不明白甘棠为什么要让他这么说，但觉得多个弟弟也挺好。

她打开饭盒，扒拉出一大半饭菜，递给伶虫：“吃吧，以后没吃饱就来找我，我的分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再打蛋蛋的主意。”

伶虫眼睛一亮，但转眼看到姜晗碗里仅剩的那一点饭菜，又耷拉下脑袋说：“你自己够吃吗？”

姜晗笑着小声说：“你也知道，我是人，人吃的不多。所以以后，我的饭都可以分你一半。”

伶虫十分开心，捧起面前的碗就埋头干饭。

姜晗叹气：哎，可怜的娃，为了口吃的，也是够难为的。

日子不紧不慢，姜晗时常望着天酒屋外的那棵大槐树发呆。

虽然乔生给她画了好大一张饼。但她向来有自知之明，明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道理。

于是将回家的心思很好地隐藏了，安心开始了在天酒屋打工还债的牛马生活。

在此期间，她不仅跟后厨混熟了关系，对客人们的信息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就比如鹤南周。

他几乎每日傍晚都要来天酒屋。

据她的狂热粉小兔妖透露，鹤南周是妖晶阁的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