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简行看向上空血阵，闪身化为白狐直冲血阵而去。

空蝉单手结印，无数鬼手从血阵之中探出，带着血煞之气抓向白狐。白狐丝毫不退，吐息凝成蓝焰逆冲而上，鬼手触之即焚。

空蝉虚影一闪，瞬时浮现在法阵之上。黑火灼心，空蝉背后忽然张开一只血瞳，庞大的浊气，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融入血阵，直直朝着下方挤压。

白狐九尾交叠成盾，妖力汇聚，硬生生扛下了下压之势。

神殿震荡，无数恶鬼的哀嚎着从血阵中爬出，向着神像扑去。

“他要打开黄泉引入怨念，污染神之心！”

乔生声音嘶哑奋力喊道。

白狐眸子微眯，双瞳忽然蓝芒暴涨。狐火顺着浊气向上燃烧，硬生生在阵法与神像之间形成了一道屏障。

神像中蕴含着神之心，是归墟的核心，积蓄着历代陨落仙人的元神之力。灵力通过归墟送入东海，再以风雨的形式回归山林，为浮世的仙妖提供修炼所需的能量。

神之心一旦受到污染，整个浮世都将被浊气侵蚀。

空蝉打得竟是这个主意。

“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别人呢？”空蝉冷冷看向乔生：“没了鲛人泪，居然还能撑这么久，你对那鲛人的执念还真不浅呢。”

猩红的眸子闪过一抹恶趣味，空蝉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簇黑火猝然出现在了乔生面前。

“吃了它就能活，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了一千年的人。不仅能见到，还能与她长相厮守呢。书生，你要吗？”

他的话极尽蛊惑，犹如恶魔的低语不断在耳边回响。

乔生忽然笑了：“原来，蛊惑人心这件事这么让人讨厌。”

他在镜中活了千年，靠着蛊惑人心重生了六欲，现在轮到他被别人蛊惑了，才知道，原来他也曾经这么令人生厌。

难怪姜晗天天骂他来着。

乔生抬起头，对着黑火就啐了一口血。

火焰滋啦一声，竟然熄灭了……

空蝉笑容一凝，云简行却忽然笑了。

“空蝉，你不行啊。”

白狐长啸一声，一柄玉杵猝然出现，妖力裹挟着玉杵，猝然化为一道长虹，直接贯穿了心眼中心的心脏。

金色光芒暴涨，包裹心脏的黑火瞬间熄灭。

阵眼被毁，阵法隐有崩坏之势。

空蝉出离愤怒，身上血煞之气暴涨，数道锁链从他身后血瞳探出刺入阵眼，浊气顺着锁链涌入法阵，血煞之气山呼海啸般直冲云简行而去。

空蝉虚空一握，乔生周身被血雾笼罩，整个人被提了起来。五指收紧，骨骼错位之声传来，乔生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嗖

裹挟着琉璃心火金色翎羽破空而来，划破血雾，铮的一声钉在神像手心，血雾被心火吞噬，乔生眼睛睁开一条缝，隐约看到了两道人影出现了面前。

“乔生！”

姜晗跑上前，一把扶住乔生，抬手斩断了刺入他肩胛骨的锁链。

被鲜血沁染的乔生，此时已经没有了人形。

姜晗跪坐在地，温热的鲜血不断从指逢滴落，她怔然看着眼前苍老枯瘦的乔生，从未有一刻如此慌张。

他看起来，似乎快要死了……

乔生唇角翕动，颤颤巍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碎裂的狸猫木雕。可一张嘴，血就全涌了出来。

“姜晗，抱歉啊……”

他声音越来越小，但姜晗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丝委屈。

“鲛人泪被空蝉抢走了……我原本是要留给你的……”

留给你的……

姜晗忽觉心口被狠狠抓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从内部爆开，堵得她心里难受。

“乔生，你大爷的。”

她压下喉头的酸涩，调用全部琉璃心火，将乔生整个笼罩其中。

她咬破指尖，从腰间取出那枚由岚音元神炼成的金丹，塞进乔生口中。

金丹入喉，随即化为一股金色灵力流入五脏六腑。

一朵金色的莲花在乔生心口绽开，紧接着一条金色锦鲤从莲花中跃出，金光顿时将乔生整个包裹起来。

碎裂的骨骼被重塑，残破的心口被补全，干枯的皮肤逐渐恢复生机。

锦鲤自他脚边盘旋往上，最终钻入了心口。

乔生在心火中睁开了双眼。

心火溃散，姜晗额间已经爬上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但看到被救回来的乔生，她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可一口气还没喘匀，甩脱云简行纠缠的空蝉就朝着她攻来。

姜晗张开羽翼迅速后撤，血雾如影随形。

空蝉血眸微眯，看向姜晗右瞳，随即露出了一抹嘲讽：“你还真是，会找地方住啊。”

“嘁，你管得还真宽。”

五指虚张，金色翎羽闪现，姜晗反手握住翎羽就划向空蝉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