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师！”她一看见季星然，就激动地冲了上来，

“我听说了！我听说了！我爸说，陈部长去地区开会了，专门表扬了你们的‘红星模式’！你写的那个报告，现在是全区学习的范本！”

她看着季星然的眼神，已经不是崇拜了，简直是狂热。

“我爸给我回信了，他说我这封信写得太有价值了！他说……他说你是个天才！”

看着她这副样子，季星然心里那点因为“被情敌所救”的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这姑娘，坦荡得可爱。

“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季星然把她让进屋里，“是全村人一起干出来的。”

“不一样的！”林晚晚一脸认真地反驳，

“我爸说了，思路决定出路！没有你这个思路，大家有力气也使不到一块儿去！”

她说完，突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着季星然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季老师，我有个请求！”

“你说。”

“我想……我想正式加入果酱厂！”

林晚晚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

“我不要工分，也不要钱！我就想跟着你学东西！我可以帮忙算账，可以写材料，我可以当会计，也可以当文书！什么活儿都行！”

季星然愣住了。他确实在考虑厂子正规化的事情，账目越来越复杂，光靠他一个人用脑子记肯定不行，必须要有专业的会计。

可他没想到，这第一个主动请缨的，竟然是林晚晚。

这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你确定？这活儿可不轻松。”

“我确定！”林晚晚的腰杆挺得笔直，

“我爸说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学校里学十年，不如跟着您这样的能人干一年！季老师，你就收下我吧！”

看着她诚恳的样子，季星然点了点头，“好。不过工钱和工分，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这是规矩。”

“谢谢老师！”林晚晚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晚上，霍北从山里回来，带回来几只肥硕的野鸡。

季星然把林晚晚要来当会计的事跟他一说，霍北一边利落地收拾野鸡，一边哼了一声。

“她倒是会找机会。”

季星然斜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霍北把收拾好的鸡扔进锅里，

走到炕边，挨着季星然坐下，“我就是觉得，你那个新收的女徒弟，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那语气，酸溜溜的，像打翻了醋坛子。

“人家那是求知若渴的眼神。”季星然推了他一把，没推动，反而被他抓住了手腕，一把拉进怀里。

“求知若渴？”霍北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我看是求偶若渴吧。”

“霍北！”季星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正经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

男人低笑一声，手臂收得更紧，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不让他动弹，

“我这是在捍卫我的荣誉，免得被外面的野花迷了眼。”

季星然被他这不要脸的话气笑了，挣扎的力气也小了。

两人闹了一阵，季星然才喘着气推开他，“别闹了，说正事。”

“陈部长的出现，是给我们上了个保险，但也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全区都看着我们，下一步要是走不好，摔下来会更疼。”

霍北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想站稳脚跟，就得拿出更硬的成绩。”

“所以，必须扩大生产。”

“我们现在的作坊太小了，产量跟不上。而且，产品太少，风险大，必须开发新产品。”

“扩大生产要钱，要地方，还要人手。”霍北一针见血。

“钱可以想办法，人手可以再招，最难的是地方和设备。”

季星然皱起了眉，“我们那个熬煮车间，就那几口大锅，已经是极限了。”

正说着，院门又被敲响了。

“季老师！霍大哥！你们睡了吗？”是林晚晚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霍北起身去开门。

林晚晚提着个马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张小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兴奋。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她也顾不上客气，冲到炕边，把一封刚收到的信拍在桌上，“我爸的回信！你们快看！”

季星然拿过信，霍北也凑了过来。

信上，林厂长除了再次夸奖他们，还提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有个厂里最近要上一批新设备，有一批淘汰下来的旧设备正愁没地方处理。其中有几台大型的蒸汽搅拌锅，还有配套的蒸汽管道，虽然旧了点，但修修补补还能用。我寻思着，你们那个果酱厂，不就是熬东西吗？这玩意儿，不比你们用柴火烧大锅强？要是你们要，我就做主，当废铁处理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