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看到他，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季星然不管不顾，死死地盯着他。

“霍北，在哪儿？”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陈的脸色，瞬间变得为难。

“说。”季星然加重了力道。

“季总……您和霍总出车祸之后，您被送到了我们这边抢救，就一直昏迷。霍总他我也不知道……”

“多久了？”

“……一年了。”小陈小声说，“季总，您昏迷了整整一年。”

一年。

他在七十年代，和霍北从死对头到同床共枕，经历了那么多事，原来在现代，只过去了一年。

可这一年，霍北去了哪里？

季星然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医生！医生！”小陈吓坏了，赶紧喊人。

病房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等季星然终于缓过来，他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管。公司怎么样了，季家怎么样了，他通通不关心。

他只想要霍北。

那个抱着他说，以后我来养你的男人。

他不能出事。

他绝对不能出事！

“小陈。”

“在，季总。”

“给我找。”

“啊？”

“我说，给我找！去霍家打听一下。”

“把霍北给我找出来！”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喘不上气。

不，他不会死的。

那个糙汉，命那么硬，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是！季总！我马上去办！”

小陈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不敢再多说一句，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季星然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脑子里，全是那个七十年代的小院。

有热乎乎的炕，有霍北做的难吃的面条，有那个男人为他挡风的宽厚背影，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混着汗味和皂角味道的气息。

他曾经那么想逃离那个鬼地方。

可现在，他愿意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去换回那个贫穷落后，却有霍北在身边的小院。

霍北……

你到底在哪儿？

你是不是也在找我？

季星然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空空如也。

那块霍北送给他的，说要养他一辈子的手表，不见了。

他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

三天后。

季星然已经能下地走动几步，也能自己喝粥了。

小陈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季总。”

“有消息了？”季星然正在做复健，他停下动作，立刻问。

“查到了一点线索。”小陈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一年前的事故之后，霍总被家人送去国外了。但我们查了霍氏集团内部的资金流向，发现了一个问题。”

“说重点。”

“霍氏集团有一笔五千万的资金，被秘密转入了一个瑞士的私人医疗机构。这家机构，专门做一些……非常前沿的，甚至是不合法的医疗实验。”

季星然的心，咯噔一下。

“我们的人查到，当时，这家机构接收了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的亚裔男性重症病人。”

“病人的情况，有很多吻合的地方。”

小陈的表情，愈发严肃。

“那个病人……在半年前，抢救无效，宣布死亡了。”

“遗体，按照他之前签的协议，捐献给了机构做研究。”

小陈说完，不敢去看季星然的脸。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季星然拿着平板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死了？

霍北……死了？

不。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查！继续给我查！”

“我不信！就算他烧成了灰，我也要你把他的骨灰给我捧回来！”

霍北，你这个王八蛋。

你说过要养我一辈子的。

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第183章 他要醒不过来，我陪他一起死！

平板电脑从季星然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小陈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捡。

“季总，您别激动，这可能……可能是情报有误。”

“小陈。”

“在，季总。”

“霍家的地址，全部，现在就要。”

小陈的脸色变得更难了。“季总，您的身体……医生说您还需要至少半个月的观察期。霍氏那边现在情况很复杂，您贸然过去……”

“我问你，谁是老板？”季星然转过头，看着他。

小陈被那道目光看得心里一颤，立刻低下头。“是您，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