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的快穿之旅(127)
他拉开凳子坐下,目光自然地落在木青洗手的背影上。
水流沿着她纤细的腕骨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阳光勾勒着她单薄的肩线和柔韧的腰身,那是一种脱离了樊笼后,自然生长的、充满生命力的宁静。
木青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走过来坐下。两人相对而坐,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小米粥温热软糯,脆萝卜酸甜爽口,荠菜带着田野的清香。简单的饭食,却吃得格外熨帖。
“西市‘张记’铺子新出的桂花松仁糖,”沈砚放下筷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用干净油纸包着的小包,推到木青面前,“路过时看到,想着你或许喜欢。”
木青微微一怔,打开油纸,浓郁的桂花甜香混合着松仁的油润气息扑面而来。
她捻起一小块琥珀色的糖块,放入口中。
甜意在舌尖化开,带着秋天阳光的味道,驱散了记忆中深宫那些甜腻得发齁的御赐糕点带来的不适。
“嗯,是比宫里的好吃。”她咽下糖,唇角弯起一个清浅却真实的弧度,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漾开的涟漪。
沈砚看着她唇边那抹浅笑,眼底深处也漾开一丝暖意。他拿起桌上的空碗,起身:“我去添粥。”
木青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院中晾晒的草药上。微风吹过,薄荷的清凉、蒲公英的微苦、还有泥土和阳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她端起茶杯,里面泡着几朵她自己晒制的野菊,淡黄色的花瓣在水中舒展。茶水微涩回甘,入喉清润。
河对岸传来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夹杂着妇人呼唤回家吃饭的吴侬软语。乌篷船慢悠悠地从门前河道划过,船老大哼着不成调的江南小曲。一切都充满了喧嚣又宁静的烟火气。
沈砚端着添满的粥碗回来,重新坐下。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如同冬日松针般干净凛冽的气息,混杂着灶间的烟火味,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存在感。
木青没有抬头,只是端起自己的粥碗,小口地喝着。
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在石板地上投下两个依偎得极近的影子。院子里,草药的清香无声弥漫。
墙根下,几株不起眼的茜草新苗,在春日的暖阳里,正悄然舒展着嫩绿的叶片。
宫墙之内,新雪覆盖着旧日的刀光剑影与隐秘药香,帝王在权力的孤峰上咀嚼着“来路”的深意。
宫墙之外,江南的暖阳融化了所有的枷锁与寒意,平凡的烟火中,自由的气息与草药的清香一同生长,无声诉说着逃离深渊后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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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荒岛人鱼债1
冰冷,黑暗,还有那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咸涩。
海水粗暴地灌进木青的鼻腔和喉咙,每一次呛咳都撕裂着胸腔,带出火辣辣的剧痛。身体沉重得不像自己的,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拖拽着,朝着幽深的海底沉沦。意识在混沌与清醒的边缘剧烈撕扯,破碎的画面——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尖啸、铺天盖地的黑暗——如同碎裂的玻璃,在脑海中疯狂旋转、撞击。
活下去!
这念头像一道微弱却无比执拗的电光,劈开了溺水的混沌。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四肢百骸的剧痛和肺叶火烧般的灼热。她猛地睁开眼,浑浊的海水刺得眼球生疼,头顶上方,只有一片模糊晃动的、令人绝望的幽蓝。不能沉下去!她用尽残存的力气,胡乱蹬踹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手臂拼命向上划拉,每一次动作都牵动着全身叫嚣的痛楚,每一次都换来更汹涌的海水倒灌。
就在肺部的空气即将耗尽,意识再次被黑暗吞噬的边缘,她的指尖猛地触碰到某种坚硬、粗糙的东西。
礁石!
生的希望像一针强效的肾上腺素,瞬间注入她濒临崩溃的身体。她死死抠住那块凸起的、布满锋利贝类边缘的礁石,指甲在用力中翻卷断裂也浑然不觉。借着这股力,她将自己如同破败的麻袋般狠狠向上拽去。
“咳!咳咳咳——呕!”
头部终于冲破了水面。木青贪婪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呛咳和呕吐,咸腥的海水混着胃里的酸液从口鼻中喷涌而出。冰冷潮湿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劫后余生的刺痛与清醒。她死死扒着身下嶙峋的礁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身体因寒冷和脱力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凋零的枯叶。
视线一片模糊,被海水和生理性的泪水彻底糊住。她只能勉强感知到自己正趴在一块巨大、湿滑的黑色礁石上,海浪无情地拍打着她的腰腿,每一次冲击都试图将她重新拖回深渊。缓了足足有半分钟,她才勉强积攒起一点力气,用酸痛到麻木的手臂支撑着自己,一点一点,艰难无比地朝着更高处、更远离浪涌的地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