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孽徒掐腰宠+番外(8)
凌清玄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玉瓶,心中挣扎。
以什么理由?原主突然关心起孽徒的身体?这比早上递灵果还要突兀。
可不送……那孩子刚才在药浴里抖成那样……
他捏着药瓶,在空旷冷寂的大殿里站了许久许久。
直到日头稍稍西斜,殿内光影推移。
他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其中一瓶丹药收入袖中,另一瓶放回原处。然后,他迈步走出主殿,朝着弟子们居住的侧院走去。
清玄峰人丁不旺,亲传弟子只有墨天渊一个,住在侧院一个独立的僻静小屋里。其余都是些洒扫杂役的外门弟子,住在另一排厢房。
越靠近那小屋,周围越是寂静,连鸟鸣声都稀疏了。
小屋的门虚掩着。
凌清玄站在门外,能听到里面极其轻微的、压抑着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听得人胸口发闷。
他抬起手,指尖触及冰冷的木门,却迟迟没有推开。
直接扔给他?还是……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门内的咳嗽声突然停止了。
凌清玄的心猛地一提。
下一刻,木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墨天渊站在门内,衣衫已经换过,依旧是那身灰扑扑的弟子服,领口有些松垮,露出半截锁骨的轮廓。他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像是强行把咳嗽憋了回去。
他看到门外的凌清玄,黑沉沉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度的惊诧,随即又被浓重的警惕和探究覆盖。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凌清玄的脸,最后落在他那只还抬着、未来得及放下的手上。
“师尊?”他开口,声音带着重伤初愈般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凌清玄的手僵在半空,袖中的白玉药瓶仿佛突然变得滚烫。
四目相对,空气再次凝固。
凌清玄看到墨天渊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
【好感度波动:-93→-94】
那细微的数值变动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凌清玄一下。
他猛地收回手,广袖垂下,遮住了袖中的丹药瓶。脸上迅速覆上原主惯有的冰冷和不耐,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吵什么。”
墨天渊的目光依旧锁着他,像是在分辨他每一寸表情的变化,那眼神深得让人发怵。
凌清玄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更冷:“既无事,便安分待着。”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拂袖而去。步伐又快又急,仿佛真的只是被那咳嗽声扰得不耐,前来斥责。
直到走出很远,背后那道如有实质的、冰冷探究的目光似乎还黏在他的背上。
回到空旷冰冷的主殿,凌清玄才停下脚步,靠着冰冷的玉柱,缓缓吁出一口气,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
他从袖中拿出那只白玉药瓶,瓶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他看着那药瓶,无声地收紧了手指。
这条刷好感度的路,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也更加……危险。那孩子眼中的警惕和探究,浓得几乎化不开。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山,给清玄峰披上一层惨淡的余晖。
夜,要来了。
第6章 夜窥练剑,疯狂对质
主殿的空旷将每一丝声响都放大。凌清玄靠坐在云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那白玉药瓶的轮廓隔着衣料,硌着他的皮肤,也硌着他的心神。
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暮色吞没,殿内夜明珠自动亮起柔和的光晕,却驱不散那股子浸入骨髓的冷清。
他试图翻阅原主留下的玉简或书册,分散注意力,也寻找些有用的信息。可那些典籍不是高深的修炼法门,就是些枯燥的宗门律条,看得他头晕眼花,心里的烦躁却愈积愈厚。
最终,他放弃了。吹熄殿内大部分夜明珠,只留远处角落一盏,让昏暗笼罩下来。他合衣躺上冰冷的云床,强迫自己闭眼。
睡是睡不着的。黑暗中,听觉变得格外敏锐。
殿外风声穿过竹林,沙沙作响。远处不知名弟子的夜练剑啸,隐隐约约。更远处,甚至能听到山涧流水淙淙。
但这些都太远了。
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全部倾斜向了弟子居住的侧院方向。
那个人,此刻在做什么?是和他一样无法入眠,还是因为白日的药浴折磨和旧伤,终于疲惫睡去?那咳嗽……可还止得住?
袖中的药瓶似乎又烫了起来。
凌清玄翻了个身,面朝里,试图将这些纷乱的念头驱散。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意识终于有些模糊之际——
一道极轻微、却极其尖锐的摩擦声,刺破了夜的宁静!
是从侧院方向传来的!
凌清玄猛地睁开眼,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再次攥紧。